“那咋的?”张铁兵揉着胳膊不服:“那还不兴说呀?”
车子拐过一个弯,去老尾矿坝和金坑的那条土路这会儿已经是高速公路的匝道,黑沉沉的路面在一大片雪地里特别显眼。
周可丽问:“现在去金坑那边的道都修了吗?”
“没有,就修了这么一截,往那边还是土路。”
“刚才回来前我没注意。”周可丽点了点头:“这条路其实应该修修,冬天都没法走,凤姐说那边冬天都过不来。”
“他们去区里去市里都是坐火车,又不来选厂。”
“那在选厂上班的咋整?”
“那就没办法了。”张铁军往那边看了看。
从这边看不到新建的公路桥,就是一片冰雪覆盖的河沟山坡。
高速修匝道把这边河边的几户居民都迁走了,迁去了街里,留下一片不到二十亩的空地荒在这里。
这地方原来没有名字,有人叫坝下坎,有人叫死人沟口。
从这里过去就是死人沟,原来小日子扔尸体的地方,不过死人没有山上万人坑那边多,也没有那里出名。
后来车家老二跑招手停发了,在这建了个枫林酒店,不大的一座三层小楼,然后这里就被人们叫了枫林,路也就成了枫林路。
十几年以后,酒店黄了,留下了个地名。也算是挺牛逼了。
修高速把丽君她们家那边也都占了,人家都给迁到了街里,张铁军在想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吊桥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地方是个风口,风特别大,有一年下暴雨把路边一人粗的大杨树都给吹倒了,冬天的时候汽车走到这地方就会有点发飘。
等到过了选矿桥,风明显的就小了,这边的人家还没有迁走,一排一排的瓦房上,烟囱在冒着青烟。
菜地都成了雪地,视觉上宽阔了不少。
选厂的围墙还是那么高大,墙边的电线还是那么的乱七八糟,张铁军当初在这植的树已经长大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刻的字还在不在。
这边的一切和十几年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仿佛时间并不存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顺着冰雪覆盖的滨河路直接来到街里。
周可丽看着外面,说:“有点想回南山看看,感觉都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张铁军就笑,说:“你说你爸妈这会儿会不会在那边儿?”
周可丽想了想,看了看张铁军:“不能吧?她们不得去饭店安排呀?”
“打赌不?”
“不赌,你就能欺负我。”周可丽往张铁军怀里蹭了蹭:“原来我在市里那会儿,回来一趟感觉多不容易。
现在我走了,高速也修好了,真是的。
原来冬天回来这一路都心惊胆跳的,现在真好。还快。”
“咱们都到街里了,你想起来说高速了?”
“嗯,才想到这茬,咋?”
“不咋,你说的都对。”
周可丽就满意,瞄了张铁兵一眼,去张铁军嘴上亲了亲。幸福。
拐到站前,车直接停到旅社门前。
车刚停稳,高连长就从门里迎了出来,笑着给下车的张铁军敬了个礼:“首长好,矿区护桥连向你报到。”
张铁军看了看高连长,问周可丽:“这人谁呀?我都不认识他。”
周可丽笑着说:“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啊,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