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记着是二中里面开运动会还是干什么来着,不老少人挤在这桥上看,结果桥整个都晃起来了,感觉像要塌了似的。”
几个人走在桥上,西北风顺着空旷的河道和铁路线横吹过来,那透心凉的小感觉嘎一下就上来了。
周可丽躲到张铁军的大衣里面,用他的身体挡风,一边和他说着话。
“我们习惯叫他七中,你们都叫二中吗?”
“嗯,二中。八几年就改了好吧?”
“八六年改的,八六年秋天,原来是本钢七中,后来叫矿山二中。”
“我不知道。你说这桥能不能塌?”
“能,要是共震达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塌,所以走这个桥就要快点,别站在这看风景吹风,人多了最好快走。”
“有点吓人。快走快走。”周可丽推着张铁军要跑。
“不至于不至于,咱们快走几步就行了。”
“风太大了,烦人。”
“我给你挡着。”
本来铁道周边就空旷,风就顺畅,这地方还挨在大河边上。
风确实大,这地方正好在风口上,体格弱小的一点的都能给吹成斜着走。
夏天到是特别凉快。
过来南桥头,下桥的地方是个夹角,夹在学校和机务段的废弃厂房中间,脚底下全是煤渣子,不过这会儿都被冰雪给盖住了。
这地方是个缓坡,不是很陡,但是走的人太多了,有点滑。被踩得实实诚诚的积雪表面上都是一层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顺着旧厂房的角走出来,右手边就是一排门市,是第三通勤客运中队建的商店。不过商店早就黄了,现在都租给了个人。
第一家是批发站,第二家是电脑房,第三家是发廊,第四家是照像馆,第五家是水果店。
这排房子没有供暖,一到冬天全靠烧煤炉子,家家都有一个烟囱从飘窗上伸出来。
这一排一直到马路对面,这些小店的老板全是张铁军的熟人,他都认识。
但是有一些这会儿还不认识他。
“我是不是该弄弄头发?”看到发廊的招牌,周可丽晃了晃脑袋,往玻璃窗上面照了照。
“想弄就弄,不想弄就不弄呗,反正怎么都好看。”张铁军看了她一眼。
“就会数嘴。”周可丽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嘟了嘟嘴。
女人嘛,都爱美,她因为职业的原因不能烫发染发也不能留太长,其实心里也是蛮想弄一弄美一美的,哪怕就美几天。
这就像天天吃肉的人就会特别想吃几口菜,而天天吃菜的人特别羡慕能吃肉的。
“你就从来不想弄头发呀?”周可丽抬头往张铁军脑袋上看了看:“这么多年就是这个头型,我都想看看你留长了是啥样。”
“又不是没留过,我上技校那会儿头发都到肩膀了,也烫过吹过,还是感觉这样清爽点,简单好打理,也不怕戴帽子。”
“你现在也不用天天戴帽子啊。”
“习惯了呗,我留长了不方便,有些场合显得太随意。”
“谁说的,那谁他们不都是挺长的嘛,吹出来感觉特年轻,不好看呐?”
“你也说了得吹嘛,天天鼓捣太麻烦了,有那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比如呢?”
“比如啊?比如和你腻歪腻歪。”
周可丽噘着嘴,留恋的看了看发廊的招牌。好想去呀。
“你要想去弄就去呗,我又没说不让你弄。”
“嘿嘿,就是感觉等开学了还得弄回来,好像不大好。”
“想弄就弄吧,离着开学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