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不忙啊?”
“今天礼拜六,谁不休息啊?我姐上班啦?”
“没,你姐都过来了。那你俩赶紧回来吧,那今天就烙饼吃。烙点糖饼,檫个萝卜丝汤,酱个鸡蛋。还想吃什么不?”
“够了,你还打算开席呀?”
“那你俩收拾收拾回来吧,今天都在家。”
挂了电话,周可丽皱了皱鼻子:“我姐都跑过去了,她一天可真勤快。”
两个人起来收拾,周可丽去换衣服。
张铁军的电话响起来,拿过来一看,是秦哥打过来的。
“秦哥,你今天又没休息呀?”
“没有没有,在家里。刚才我接到总办的电话,那边想问你十号有没有时间。”
“干什么?”
“十号松花江地区和哈尔滨合并新的哈尔滨市,总办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过去代表参加一下,顺便看一下那边的情况。”
“行,那你帮我回一下,就说我会准时过去。”这种事儿不能拒绝,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通知:“我顺道会去大庆走一走。”
“我记录一下。”秦哥那边窸窸窣窣的拿纸笔的声音,还有人在低声说话,应该是他媳妇儿。
“我会到黑龙江沿岸,松花江沿线,嫩江沿线看一看,”张铁军想了想,说了一下预想行程。
这个东西是需要秦哥详细记录下来上报的,会列入档案,可不能随口乱说,备案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做大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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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自由了,具体到时候怎么执行还是张铁军自己决定。
其实如果没有这个电话,他过几天也是打算过去看一圈的,九八年的大水就是从嫩江开始的,然后松花江,黑龙江,东西辽河大辽河,漫延三个省。
太过具体的东西他记不清了,但知道大庆灾情相当严重,牺牲了很多战士。一个团没剩下几个人。
再一个就是松花江,沿线堤坝决口一千多处,水库溃坝二十二座。这特么说出来都没人敢信。
嫩江流域也特么相差不多,欧亚铁路都被冲毁了,十几座监狱万多名囚犯紧急大迁移。
无数没有名字的谁家的孩子们,用生命和鲜血给那些牲畜们抵偿了罪过。
“这一次可能还要杀一批,”想了想,张铁军还是用低沉的语气说出了心里话:“涉及的人可能有点多,范围可能会很大。”
“铁军。”
“你正常记录正常报备。”
“……好。要不我过来吧?”
“不用,你那边比我忙,没有必要的事儿。”
“……好吧。千万别气盛,不值得。我会通知水利专家过去。”
“好,就这样。”
“怎么了?”听电话打完了,周可丽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怎么就生气了呢?”
“没事儿,想起来一些闹心事儿。”
“咱不生气哈,别人的事儿凭啥咱生气呀。”
“嗯,一看到你我就不生气了。”
“那是,嘿嘿。”周可丽皱着鼻子钻到张铁军怀里:“我多好啊,去哪找去。”
两个人牵着手下楼,溜达着回家。
刚开始这样大白天的在外面走周可丽还会害臊,感觉不好意思,现在想不牵都不行了,要不说女人转变的就是快。
老姨家院门大开,二哥蹲在院子里鼓捣他那条大狼青,张铁军叫了一声:“二哥。”
“我给它梳梳毛,这狗也特么掉毛,操的了。”二哥回头看了一眼:“你俩今天没事了呀?”
“礼拜六嘛,还是不出去招人恨了。”张铁军笑着说:“事情这东西还有个完?随时都有。你什么时候走?”
“礼拜一呗,这两天陪陪孩子,这一走估计怎么也得半个月一个月的。”
“要不你等等跟我一起走?”
二哥也要去哈尔滨。
东方商业广场终于建到黑龙江和吉林去了,一下子建了七座,黑龙江五座,哈尔滨,齐齐哈尔,大庆,牡丹江和佳木斯。
吉林只有两座,长春和吉林市。哈尔滨和长春还会各建一座。
商场这边要一下子增加七个分公司,人员物资各个方面都要安排,也是一场硬仗。主要是这都八月了,十月底就开始冷了。
时间紧,任务重。
冷其实到是不可怕,大家都是在这从小长到大的,早就适应了,不过冰雪下来以后各方面都要受影响和限制,这个时间必须得抢。
之所以两个省才建了七座,是因为黑龙江吉林和辽东不一样,它俩和关里的省份比较像,就是下面的城市都特别小。
黑龙江这次松江地区和哈尔滨合并以后,一共有十二个地级市和一个地区。
吉林省是八市一州,九个地级单位。
这两个省和关里大多数省份一模一样,都是属于省会独大的类型。
尤其是吉林省,除了曾经做过省会的吉林市比较繁荣以外,这会儿那些市还都像个大县城似的,人口少,地盘小,经济也很一般。
这也就是矬子里拔大个,挑了这么五个城市,主要还是考虑了工业基础,还有港口岸这些因素。
张冠军那边和他亲密哈拉少之间的贸易基本上都是走绥芬河,但是绥芬河实在是太小了,这才放在了一条铁路线的牡丹江。
选佳木斯是因为它是口岸港。
这还是不错的,吉林那边,真的,拔都拔不出来,根本承不起大商业。
张铁军上辈子是在九九年和两千年,用了两年的时间把东北三个半省的所有城市都走了一遍的,印象相当深刻。
那时候是他第一次离开辽东走出家门,那种震撼两辈子都忘不掉。
怎么说呢?都到了市中心了,他还以为是在哪个镇子上临时停车。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这两个省的城市在这个时候放到辽东去最多就是个县城,还不能找大县。
直到后来他去了南方,去的地方多了以后,才发现原来人家都是正常的,是辽东这边不大正常。
“你要去呀?去哪?”二哥手上不停问了一句。
大狼青在那咧着嘴呲着牙静静的看着张铁军和周可丽,一副随时要跳起来的模样。
这狗和一般狗都不一样。一般来说家里养的狗,对主人说的客人,或者经常来家里的熟人就不太戒备了,可能还会表达友好。
但是它不,这玩艺儿除了主人和谁都处不熟,随时都盯着你准备下嘴。它不是记不住,是除了主人谁也不信任。
谁要是感觉处熟了想去撸它几下,弄不死你。试试就逝世。
小主,
“我去哈尔滨参加个活动,顺便溜达一圈。十号的事儿,我九号到。”
“那还是算了吧,这才三号,我等你六天呐?这都进八月了,十月就冷了,拢共就这么俩月不到的时间。啥活动啊?”
“松花江地区和哈尔滨市合并成立新的哈尔滨市,完了尚志,双城和五常三个县级市划给哈尔滨市代管。那边要搞个仪式。”
“次草。”二哥歪着嘴笑:“那你拽我干基巴啥玩艺儿?你们参加的那个都是高大上的事儿,我特么够得着不?”
“你爱等不等,”张铁军斜了他一眼:“像我爱和你一路似的。”
“不行。”二哥摇了摇头:“现在端你的碗就得干事儿啊,时间太紧了,浪费特么六七天,小华不得闹我呀?
等你到了请我吃饭吧,我在哈尔滨等你。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家?这还有时间吗?”
“明天晚上吧,或者礼拜一早晨走。回去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挺长时间没回来了,看看,我想回趟老家。”
“回去上坟哪?我听你家二叔说你家那堡子建的老基巴好了,我还寻思哪天过去转转呢,哪有时间哪?
这一天这事儿给我安排的,密密麻麻的,小华是真不拿我当外人儿啊。”
“说的像不给你工资似的。”周可丽白了二哥一眼:“再说你是铁军老姨夫不知道啊?亲的,怎么摆不正位置呢。”
“是哦。”二哥仰头想了想:“靠,我现在是铁军老姨夫。我自己特么总想不起来这个茬儿。”
三个人都笑起来,老姨抱着孙家宝从客厅出来,倚在门框上:“我当是谁呢。过来怎的不进院儿呢?
站在大门口唠,这是院里有啥东西挡你俩啦?”
老姨在这边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口音是一点也没变过来,一张嘴就是一股海蛎子味儿。
张铁军就笑:“我老姨只要一开口,那种歪劲儿就出来了,听着就感觉不太讲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