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亭其实就是个随手建的小亭子,但是它周围原来全都是名胜古迹,成了看风景的最好的地点,于是就出名了。
所以你看,由物及人,要么你就要早,要么你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要么你有背景,要么你的身边全是能人。
八五年的时候,陶然亭公园扩建,在公里西南角上建了个园中园,把其他三大名亭都给复制了一个,还仿建了其他十几座名亭。
还是挺值得去一趟的,风景确实好。
不过你在陶然亭公园里走遍山间水畔也没看到陶然亭,不要感觉奇怪,因为陶然亭虽然叫亭,但它其实不是亭子,而是一座敞轩。
而且它也不在山上和水边,所以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人明明穿亭而过了都不知道,还在到处找。
说远了。
大观园在咸丰十年的时候被八国联军烧了,里面的东西被抢掠一空,然后在光绪十四年进行了重建,就是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到民国十八年,最后一任礼亲王爱新觉罗濬铭把园子卖给了同仁堂老乐家,改名叫乐家花园。
四九年,乐家把花园捐出来做为了八一学校的宿舍,后来七十年代又被几家单位做为宿舍使用,被毁改的乱七八糟的。
八十年代单位上都建了宿舍楼,人都搬走了,这里就被荒置了,直到东方过来接手,进行了全面的修复还建。
但实际上现在留存的这一部分也就只是当初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了。
这会儿树木已经冒出了绿意,湖水已经完全解冻,整个园子显得有些生机盎然的,虽然花还没红叶还没绿,但是已经很漂亮了。
就是有点冷。
三个人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张铁兵看了看杨健:“我感觉咱们还是回去找个屋躺着吧,你说呢?”
“我感觉行。”杨健也冷,赶紧点头表示同意。
“不是,你冷不?”张铁兵问张铁军:“说实话嗷,别硬挺,不值当。”
张铁军伸手在张铁兵头上搓了两下:“冷。”
“那还扯啥?美丽冻人哪?回。”张铁兵晃了晃脑袋带头往回走。
话说这小子上了大学以后这个头就开始起跳了,这会儿已经至少有一米七出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到张铁军胳膊肘的小嘎豆了。
三个人溜溜达达回了院子,现在应该叫周家小院。
标准的四合院虽然只是一进,那房子也不老少,正房就有两大两小四间房,中间是大客厅,东西两厢各有三间房带一间客厅。
厨房餐厅在东南角上,西南角是卫生间。
正面的院墙是青砖花墙,门是蛮子门,就是那种带飞檐斗拱的双开大门,有遮雨檐,门里带花厅,顺墙的窄廊连着房前的游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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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子门是四合院大门的一种,规制比较低,一般来说是商人富户家里使用的大门,比寻常人家的如意门随墙门要高一档。
那为什么叫蛮子门呢?一听就感觉不是什么好来路。
有人说是武勋家的门,不是,蛮子门是元代才有的,指有钱的汉人家里的大门,那时候汉人是‘南蛮’,是四等贱民。
三个人进了院儿放轻了脚步,随便在西厢找了个空房间就钻了进去,果然比外面要暖和多了。
这个时候还没停气,屋子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两点过一点儿,午休的睡醒了,孩子们也醒了,小院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铁军,我直接就住这头了,让小秋也住过来呗,行不?”周可人看到张铁军就来了这么一句。
“问我呀?”张铁军瞪大了眼睛:“这事儿我说了算吗?这不得看小秋自己的打算吗?”
“她霸凌我。”周可丽也学会新词了,在一边检举揭发。
“我想打死你。”周可人瞪了周可丽一眼。
“住过来也行,”周妈说:“春花四月生,小秋五月生,这也差不了几天了,住过来能稳当点儿,你说呢?”她问张妈。
张妈摇头:“我可不管,她们自己决定,爱住哪住哪,住哪都行,住哪还不是我孙女儿?还能跑啦?”
“这话让你说的。”周妈剜了张妈一眼:“那就住这头吧,正好和春花做个伴儿,也提前熟悉熟悉这头,总在家闷着也不好。”
“这话我说不过你。”张妈皱鼻子:“这边这湖我也稀罕,那边大是大就是干了,一点水也没有。”
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可改变的,看到这种青石漫漫假山叠叠湖水青波锦鳞游泳的景色就会爱上,就会迈不开脚步。
那种喜欢和欢喜是从内心最深处涌发出来的,根本不受人的控制,也无法控制。
“你看,赶紧挖个湖去。”周可丽推了张铁军一下:“都说了多少遍了,就是不动弹。”
张铁军撸胳膊挽袖子:“行,挖一个。那什么,家里有锄头没借我使使,等我挖好了湖就给你们送回来。”
大家都笑起来,周可丽捶了张铁军两拳:“没个正经的。”
“那边能挖出来湖吗?”张爸问。
“能是能,但是不能想挖就挖,”张铁军说:“挖个死水泡子那还不如没有呢,那个得和外面的通惠河连上才行。”
“河在哪了?”张妈问。家里周边那一转圈哪有河?
“在地下,京城这边原来不少河都在六十年代给改造成地下暗河了,东西南三面的护城河,这条通惠河都是,就在咱门口的马路下面。”
“那马路下面是河呀?”
“昂,东西二环路还有前门大街原来都是大河,那河还不小呢。”
“妈哟,真是人定胜天,这家伙,”张妈瘪了瘪嘴:“大河就给改成大马路了,这得多大工程啊,真厉害。”
“主要是太臭了,”张铁军笑着说:“人口越来越多,都成了臭水沟了,治理又治不了本花费还大,后来就干脆埋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儿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当时为了这几条河也是费了不少劲,方案改了好几道。
那时候市区里的河都在变臭,龙须沟知道吧?还拍成电影了,那是从虎坊桥过天桥的一条排水渠 ,五几年臭了,给改成了暗河。”
“不是给填上啦?”
“不是,填上还怎么排水?给加上盖子埋起来了,龙潭湖公园就是龙须沟的水,是整治龙须沟的时候搞的人工湖,八几年改成公园了。”
“妈呀,那还是别挖了,”张爸说:“到时候弄出来一个臭水泡子可得了,那还住不住了?暗沟里不得全是臭水呀?那就是下水沟呗。”
“差不多,整个暗渠水系确实就是京城的城市排水沟,”张铁军点了点头:“都排到南护城河里去了,凉水河,莲花河那一片儿。”
这会儿凉水河和它周边的几条河都是臭水,从八十年代末就开始臭了,治理了好几次也没啥效果。
主要是整个京城的下水污水都排过去了,治理也就是治了个寂寞,完全就是做样子给老百姓看看而已。
你看,我们弄了哈,别说我们不作为。
至于弄了一通还是臭,那就没办法了,除非把整个市区的污水全都堵回去。
不过这会儿不一样了嘛,东方已经建了好几个大型污水处理厂,现在就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就不会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