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海终局

霍世襄手指抚过沈青瓷旗袍开裂的牡丹纹,鲜血顺着经线渗进1939年的香港暴雨。

在时空罗盘彻底崩解前,他沾血的唇贴上她耳垂:“记住铜钱落水的声音。“

货轮突然沉入重庆与香港交界的漩涡。

沈青瓷在咸腥水雾中浮沉,看见自己的银簪正从南京战场废墟里升起,簪头珍珠映出霍世襄捏碎本命锁的剪影——那裂纹走向竟与婚书背面的水渍痕迹完全重合。

齿轮咬住掌纹的瞬间,沈青瓷听见南京城墙在血管里坍塌。

霍世襄右眼裂成两枚青铜钱,血线顺着她手腕爬上旗袍开裂的牡丹纹,将1939年香港暴雨与重庆江雾绞成丝线。

“齿轮要顺时针转三圈半......“霍世襄咽喉涌出的黑血凝成铜锈,他沾血的睫毛扫过她锁骨处的锁片裂痕,“看到青砖缝里的银丝就......“

爆炸声碾碎了尾音。

沈青瓷后仰坠落时看清他胸口的豁口——北平地宫的琉璃鸱吻正从肋骨间钻出,沈怀安的蟒纹长褂化作血管缠住脏器。

重庆码头救生艇的缆绳割破她脚踝,混着青霉素气味的血珠溅在齿轮凹槽,竟将1931年苏州河的水纹拓印在铜锈表面。

“你早该知道轮回是镜像!“沈怀安的魂魄裹挟着南京血浪扑来,本命锁碎片在漩涡中重组成青铜罗盘。

沈青瓷攥紧齿轮的左手突然痉挛,旗袍暗纹迸发的青光刺穿时空褶皱——她看见霍家祖宅天井里的百年槐树,每片叶子背面都刻着霍世襄的往生咒。

救生艇撞上重庆码头石阶的刹那,霍世襄残破的西装化作漫天铜钱雨。

沈怀安的笑声卡在齿轮转动的第三圈半,沈青瓷喉间的锁片突然浮起鎏金纹路——与霍世襄掌心的自残疤痕完全吻合。

“看水纹!“霍世襄最后的嘶吼混着南京城门的铆钉崩裂声。

沈青瓷浸在江水中的裙摆突然硬化成青瓷,大腿内侧的血色纹路渗出苏州河淤泥。

当救生艇侧翻进漩涡,她本能地将齿轮按进心口,牡丹暗纹绽放的强光中浮现霍世襄七岁时的画面:穿长衫的男孩正将血书塞进祖宅墙砖,青砖缝隙渗出1912年香港总督府的雪茄灰。

三枚珍珠从发髻滚落,在江面铺成三道月牙痕。

沈青瓷呛着血腥气抬头,发现旗袍开裂的衩口正在自主缝合——银丝走线勾勒出霍家祖宅的飞檐轮廓,领口盘扣竟化作五枚微型铜钟,钟摆频率与齿轮凹槽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