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的后背紧贴着北斗星图石壁,秘银液浸透的旗袍开衩处发出冰葡萄汁般的暗紫色。
她将嵌着血丝的瓷片按进南京旧宅的穿衣镜边框时,铜镜背面雕刻的缠枝莲突然渗出琥珀色黏液——那是霍世瑾残魂特有的腐锈气息。
“叮——“
1937年的月光从镜面流淌而出,秦淮河波光里浮着七具穿月白旗袍的尸首。
沈青瓷的泪痣突然灼烧起来,她看见倒映在镜中的霍世襄正将青铜罗盘抵住沈怀安的咽喉,河面浮尸的领口处,“囚“字烙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沈青瓷自己的脖颈。
“别碰镜框的缠枝莲!“
霍世襄的嘶吼裹挟着瓷器碎裂声破空而来。
他撞开密室铁门的瞬间,左半边身躯的石化痕迹已蔓延至下颌,青灰色皮肤下涌动的白瓷釉液正与南京旧宅镜框的秘银线产生共鸣。
沈青瓷这才发现,自己旗袍暗袋里的半块城墙砖竟与镜中沈怀安胸口的裂痕完全吻合。
苏曼殊的勃朗宁手枪抵住沈青瓷第三根肋骨时,镜中场景突然翻转。
1937年的霍世襄猛地抬头,沾着沈怀安魂血的罗盘指针直指现实维度。
苏曼殊涂着丹蔻的手指突然颤抖:“原来霍家祠堂那幅未完成的工笔美人图......“
镜面轰然炸开的冰裂纹中,霍世瑾的半透明手掌穿透时空。
这个本该消散在朝天门码头的残魂,此刻指尖缠绕的正是苏曼殊卖给日本商会的秘银线。
沈青瓷趁机将玉佩碎片刺进镜框,飞溅的青铜锈里突然浮现香港总督府的立体地图。
“小心镜像折射!“
霍世襄用尚未石化的右手拽过沈青瓷,他无名指疤痕里渗出的血珠在镜面划出诡异符文。
苏曼殊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旗袍盘扣上镶嵌的翡翠突然化作千百只碧色蜘蛛,顺着霍世瑾的残魂爬进时空裂缝。
密室温度骤降十度。
沈青瓷被推进香港总督府暗室的刹那,霍世襄左手最后一块血肉彻底瓷化。
他染血的西装口袋里掉出半张图纸——本该锁在汇丰银行保险库的秘银线工艺图,此刻落款处赫然是苏曼殊的英文花体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