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已关, 被窝里的人无意识地卷呀卷呀, 脑袋缩进被窝壳,千方百计争取在睡梦中把自己闷死。
吴窥江他松开, 闷红的脸逐渐转白, 细细的汗蒸发,急促的呼吸渐次平稳。吴窥江视线转回屏幕,三番五次, 钟在御生生把自己折腾醒了。
轮到吴窥江泰然常色, 大尾巴狼的架势,好像吃饱喝足心里美的另有其人。
钟在御骨碌翻身, 凑到吴窥江身边,伸出食指在他大腿上一戳,又迅速收回去,用额头蹭了蹭。
吴窥江心底萝卜开花,不改颜色:“做什么?”
钟在御嗓子哑了:“不憋着火了吧, 装哑巴似的。”
以为当真没眼力见,成日里欲言又止。
吴窥江纳闷, 他有吗?不过那睡前就明显哑了的嗓子挺揪心,他放下笔记本电脑,连人带被地往怀里一箍,大好人似的:“困就再睡会, 还是先吃点东西,就在床上吃吧,别下去了。”
钟在御可不赖床,他挣扎着弹出半个身子,吸了口凉气,误以为是一记闸刀把他腰斩了。唏嘘着忍疼,还挺倔强:“我要去拆礼物,。”
“拆拆拆,都给搬上来了。”吴窥江翻找衣服,伺候穿上。平日里没少这么做,今儿格外用心,一件衬衣磨磨蹭蹭,五分钟都没开始系扣。
钟在御气得作势踹他,可腿不大灵活,还有待恢复:“穿衣呢还是吃豆腐呢!”
“我这不是怕你疼么?一点也不疼?”吴窥江半跪在地上,煞有介事地一拍大腿,眼里是明晃晃的戏弄,“那我可亏大了。”
钟在御又怒又臊:“你出去!”
“我出去做什么,这也是我的地盘。”吴窥江迅速扣上一溜扣子,套毛衣,在家里就少套一条棉裤,抱到洗手间擦脸刷牙,又抢亲似的横抱到楼下。
礼物在地毯上胡乱堆叠,仅有一只小小的奶白盒子搁在茶几上。昨晚就见到了,是搁在最顶上。
吴窥江假装不是故意的:“慢慢拆,我去热粥。”他人走,扭着脖子,等着看。
钟在御知道,赌气的心思也没了,拆开来,是只手表。他隐隐有些失落,不过表盘上带上数到划痕,又像是写着什么新意。
吴窥江在厨房忙活,把粥倒进锅里,点火加热,说:“我赚的第一笔钱买的这只表。带来带去,再贵再新颖的,都一两天就腻了,还是要带它。试试看。”他抽出木勺,轻轻搅拌。
手工牛皮的表带,常用的扣眼上叫一条灰白沟壑贯穿,钟在御扣在最后一颗,不大不小,仿佛还带着皮肤上的气息。于是带着满脸惬意,飓风过境似的拆礼物。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的礼物,只觉得全是空盒也乐意。
吴窥江热粥热包子热牛奶,三个锅齐上阵,恨不得三头六臂。手忙脚乱凑出早午饭,端过去,礼物拆的七七八八。
拆出三只水晶球、四个音乐盒、五个布娃娃,进口钢笔若干,高档乳霜香水……分门别类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