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
秦家这两天闹腾得外面猜测纷纷,以为是内部出现了什么大动荡,甚至有不少人猜测秦弋是不是终于夺权了。
而此时一堆人猜测的主角正跪在秦家祠堂面前。
说是祠堂,其实上方只有一块木牌,牌前的香火袅袅飘起来,一股温和的檀香味绕着。
身后一个影子慢慢挪近,柔软的家居拖鞋几乎无声,但是即使这样也依旧掩盖不了他杀伐果决的上位者气势。秦镌没看跪在地上的人,弯腰取了三支香点燃,恭恭敬敬跪下拜了三下,起身把香插进香炉中。
他默不作声地跪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瞥了一眼仍旧跪着的人:“起来吧。”
秦弋听见他的话才动了动,腿曲着想站起来,腿弯一软,猛地往前面扑过去,只能用手撑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完全没有知觉了,这么一动,又疼又麻的,几乎站不住。
客厅里的灯明亮,秦弋有点受不了,拿手挡了好一会儿。周砚把饭菜一一摆好,让他坐到沙发上,示意他把衣服扣子解开:“伤疼吗?”
秦弋看了一眼他哥不怎么好的脸色,把那句“不怎么疼”咽了下去,改口道:“有点。”
他是能忍疼的,能开口说一句有点,说明真的是很疼了。伤口不浅,才休息了没几天,就这么跪着,看见厚厚纱布里若隐若现的血迹,周砚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十分不悦地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秦镌。
周砚拿了医药箱,动作利落地给他重新处理了一下:“好了,去吃饭吧。”
“谢谢砚哥。”
被全程无视的秦镌跟在周砚身后百口莫辩:“他自己说可以跪了的。”
本来没想理他,周砚走了两步没忍住转身:“他说可以就可以?你不知道他的伤?”
“看他不知道长一点记性。”秦镌冷哼了一声,“刀子只会往自己身上捅。”
周砚神色一瞬间冷了下来:“自然比不得镌爷往别人身上捅。”
秦镌被他这语气蓦然点醒,旧事一齐涌上心头,自知失言,连忙嬉笑道:“怎么又说这事儿了?咱们……”
“我不会说场面话,说话一向难听。”周砚说,“你要是不爱听外面有的是人会说。”
“我的错我的错。”秦镌从后面搂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周医生说什么我都喜欢。”
周砚没说话。仍他抱着自己左摇右晃几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你们家的事情,你要管教弟弟,这我……”
“这我是真不太爱听了啊。”秦镌老大不高兴,“什么叫我们家我弟弟?他不是你弟啊?他还叫了你十年哥呢,你就不认他啊?”
眼看周砚又不说话了,秦镌伸手一搂:“那行,以后管教这小兔崽子就交给周医生了。”
周砚哭笑不得,打了一下他的手:“洗手吃饭。”
饭桌上秦镌收了面对周砚那副泼皮无赖样,端了一点兄长架子问秦弋:“那个叫林蔚安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见?”
“现在还不行。”
“还不行?”秦镌为了秦弋这事儿闷了两天,看见他身上的伤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你就这么……”
周砚夹了块排骨塞进他嘴里:“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又转头对秦弋说:“饮食要遵医嘱,烟酒一类刺激的暂时还是不要碰了。”
“嗯。”秦弋对周砚的话一向听得进去多一点,点点头。
“要是没什么事儿,这几天就在医院呆着了,好好静养。”
“好。”
秦镌心满意足啃周砚夹的排骨,见缝插针地说:“我会叫人……”
“秦镌。”周砚忍无可忍,“吃饭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