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若强攻幽州,五日内恐城破人亡……”
刘通没说话,只缓缓站起。
他伸手拔出长刀,“锵”地一声插入大帐正中土砖之中,刀身颤鸣,仿佛连帐外寒风也一顿。
他转身望向众将,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厚重大地:
“我们不是在等援军。”
他一字一顿,眼中迸出寒光:
“是替他们守住回来的路!”
军帐内,一片死寂。
火光在他的铠甲上跳跃,映出一道孤影。
“铛!!!”
城头钟声响彻天际,滚动在夜幕之下。
幽州北门处,巡夜军士奔走传令,城墙上的火把一一被点亮,燃起整座城头通明如昼。百姓推门而出,望向北方苍穹
远处天际泛起一线寒光。
那不是晨曦,是铁骑之怒。
刘通登上北门敌楼,披甲立于风中,目光牢牢锁定北地黑线。
他嘴角泛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开口:
“五万契丹南下,是想赌我幽州已无力应战。”
“他们忘了……幽州,扛过的仗,比他们全族的总和都多。”
三月初十,清晨。
风吹雪融,天色昏黄。幽州城上,鸦雀无声。
城南米行,铁门紧锁,木牌斜挂,字迹已被风雪刮得斑驳。“一户三合,日不再配。”
队伍从巷口蜿蜒至街心,饿得东倒西歪的百姓,披着破袄,手持陶罐,鼻息如烟。
有瘦小老妪冻得直哆嗦,缩着脖子低声哀求:“能不能给我孙女一口干米?她昨夜昏了。”
粮行吏冷眼一瞥:“今儿官仓发的是糠,不给米。”
她跪下,猛地磕头,泥水飞溅:“糠也行啊……”
队伍末尾,几个赤脚孩子用破麻袋围着一口陶罐,小脸冻得紫红,咬着唇不哭,只望着门内那口铜锅锅里浮着两颗米,飘着几片糠壳。
巷口,暗市已起。
一口小锅前,两个男人悄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