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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诗瑾,是我十六岁以前的名字。
十六岁之后,我改姓颜,叫颜诗瑾。
十六岁前,我是六品承直郎家的女儿。
十六岁之后,我是秀才教书匠家的女儿。
我年幼时,周父尚不是六品承直郎,是从七品通判。
直到我十一岁,周父因任上表现出色,收到了进京的调令
周父一度意气风发,直到入京之后,见识了真正的功勋贵胄。
周父很是失落了一阵,重又谦逊起来,便如许许多多入京的新官一般。
所以十二岁的时候,我能够跟雍城白家的公子博雅定亲,京都炸开了锅。
白家祖上出过几任太宰,在京中也是一流的人家。
只是白博雅的祖父晚年与官家政见不同,一气之下致仕归家。
儿子辈资质庸碌,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外人提及只用其祖籍雍城指代。
到了孙子辈,经过许多年的平复,白老太爷与官家都消气许多,白家有了复起之势。
白博雅年少便有才名,白老太爷亲自盖章他的这个孙儿前途不可限量,至少也是位列三公之相。
更难得他性情温和,容貌清俊,积石如玉,列翠如松,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
一个容貌俊朗且前途无限的少年公子,自然一言一动都引动满城闺阁芳心。
更何况是定亲这样的大事,定得还是我这样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
那一阵子,千方百计借故找茬寻我晦气的贵女多得不胜枚举。
她们都猜白博雅是不是病了,才会在满京城的闺秀里选中了一个我。
其实她们猜对了,白博雅的确是病了,还是大病。
他没有人类的情绪,也无法感知他人的情绪。
所以旁的公子哥看着落水的贵女哈哈大笑时,他不笑。
别的公子哥对贵女们品头论足,他不聊,还说没什么好聊的。
他是真的觉得不好笑,也没兴趣。
师尊说,这是病,叫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旁人却赞他克己复礼,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所以我跟白博雅定亲,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爱情,而是为了治病。
这就不得不提到我的师尊,无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