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思很快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迈过门槛,走进了谢清原的寝殿。
阮迎紫垂着头,只能通过杨思思滑过的裙裾判断人已经走了。
阮迎紫抬起头,望向杨思思的背影,无端端想起,这般的目中无人倒有些肖似太子。
莫非天底下身份尊崇的继任者,都是这般性情?
杨思思刚到内殿门口,就听见谢清原的声音传出:“姬先生,你劝走太子妃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陆鸢刺杀殿下,请殿下交三司会审,依律论处。”姬无名的声音冷峻。
谢清原略一沉吟,声线也是发沉:“鸢儿年纪尚轻,才会受人撺掇,行事鲁莽,日后多加管教就是。若将她交给有司,岂非要将她置于死地?”
“陆鸢当众公然刺杀储君,且毫无悔改之心,论罪处斩也是为安民心。”姬无名的语气中带上了无奈。
话音未落,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我只后悔自己不够快,不够狠,不能以手中之剑为大奉开盛世太平。如今被你们抓住,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但凡皱一下眉头,我便不配做大奉的子民。”
“住口!”谢清原一声断喝,还想再说什么,却牵扯到伤处,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杨思思绕过屏风,内殿的情形顿时落入了她的眼中。
殿中的人不多,只谢清原、姬无名、姬淮安和陌生女子共四人。
谢清原躺在榻上,还是孩童的身体包裹纱布,随着咳嗽,血迹浸红纱布。
见此,姬无名和姬淮安自是满面关切地看着谢清原。
剩下的那名叫陆鸢的女子,听几人的谈话应该就是行刺的刺客,却也是红着眼圈紧张地盯着谢清原。
好半晌,谢清原才止住了咳嗽:“鸢儿只是个小丫头,无论如何,罪不致死。”
“殿下……”姬无名还要再劝。
“我说了,不许把鸢儿送去有司,我是太子,一国储君,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好大的胆子!”
语罢,谢清原抬头看向陆鸢,满目柔光。
对上谢清原满是柔情的目光,陆鸢似被其中的深情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