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当是崔钰不懂女子喜好,但那金簪却是他亲自规画,她也是欢喜得很,当即便戴上了。
如今薛泠才知道,崔钰并不是不懂女子喜好,只是他亲自规画的金簪,送的人是陆雨薇,不是她。
薛泠面白如雪,折信的手颤如蝉翼。
她又看了第五封、第六封、第七封信,二十七封信她一一看完,薛泠方知为何太子方才会说那些话。
他并不是羞辱她,他不过是,跟她说了些实话罢了。
薛泠将最后一封信重新叠放好,方才看向对面的太子,“殿下。”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谢珩见她端起那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折了下眉。
半杯冷水下肚,薛泠寻回几分力气,“殿下,这些信件,可否给臣妇?”
“本就打算给你,孤留着,也无甚用处。”
薛泠不曾想他这样就把信件给自己,太子今日这般大费周折,难道就只是为了给她这些信件吗?
他说这些信件于他无用,于他无用,于她却是有用的。
薛泠想起十日前,在那普济寺后山,太子夜半闯进她厢房说的那些话。
她不愚钝,相反,薛泠很聪慧。
只是在太子跟前,她唯有装愚钝,方能蒙混过关。
可现在……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信件,只觉得如烫手山芋,只是这烫手的山芋格外地诱她,尽管烫手,她也舍不得放下。
薛泠心下难以做下决定,她低着头,就这般瞧着那些信件。
见她不说话,谢珩约莫猜到她在顾忌什么,轻嗤了一声:“崔夫人怕孤便算了,这些死物,你也怕?”
他这话带着几分冷意,薛泠抬起头,恰恰对上他双眼。
太子眼睛仿如深潭,水面静谧,内里却是深渊,薛泠不过一眼,便心生惧意。
她起了身,对谢珩行了个大礼:“薛泠多谢殿下相助。”
薛泠其实还有些话,只到了嘴边,她便咽回去了。
就当她是小人,占了太子之宜,报恩的话,她是万不敢轻易说。
她怕说出口了,自己却做不到,那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