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几句难听的话,或是在宴席上刁难几分,推搡几下,这些事情,沈婉清怕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问,怕也是问不出来了。
薛泠听她还是这般说,也就不再问了。
她不问,沈婉清却红了眼眶:“都怪我没用,若我机灵些,阿姐又怎会被大公主拘在府中。”
薛泠听到她这话,心里感动,却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与你何干?大公主让我画菊,那两盆菊花你也是瞧见了的,那般多花瓣,画起来,又岂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也是怪我,那日起手便只顾着画好些,莫要辜负了大公主的一番期盼,却忘了你还在府中未离去。待我抬头,那时外头天色已暗,已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薛泠说到此处,低了低头,望进沈婉清红了的双眼里:“那日可是等我许久了?”
“没等许久,宾客都走了,碧月说我们再留在公主府并不合适,我便先走了。”
她说罢,抬手擦了擦眼泪。
薛泠见状,笑话道:“你在我此处掉金豆,若是让薛谌瞧见了,他怕是要怪我欺负你了。”
“他敢!”
沈婉清说罢,才反应过来,薛泠是在取笑她。
她窘迫不已:“阿姐,你莫要笑话我!”
薛泠给她递了块手帕,“我可不敢取笑你。”
沈婉清接过手帕,低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知道阿姐不想让我难过,你不想说,便不说了,阿姐平安归来便好。”
薛泠揉了揉她的头:“莫要多想。”
沈婉清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妹妹,如今又是自己的弟媳,薛泠确实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亲眼看过薛泠,沈婉清悬着的心才算是松了下来。
“阿姐,你且歇着,短短几日,便画了两幅画,想必累坏了。”
“好。”
沈婉清走后,薛泠便将碧月唤了过来。
“小姐。”
“坐下吧。”
薛泠重新拿了个杯子,碧月见状,“小姐,奴婢来吧。”
薛泠也没坚持,松了手,“那日我被大公主唤走后,婉清可遇到什么事了?”
碧月自是不会瞒着薛泠,那日薛泠被叫走后,那个嬷嬷不让她跟随,她便只好退了回去,跟着沈婉清。
她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然说给薛泠听:“……少夫人她一直等您等到快酉时,奴婢担心她惹怒大公主,方才劝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