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放得久了些,墨水都有些干了,她又重新研磨了一会儿。
房间里面多了一个人,薛泠一开始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不过抄着抄着,她便把房里的太子给忘了,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抄写着的经文。
最后一个字抄完,薛泠直觉腰颈发酸。
她起身松泛了会,才想起屋里不止自己一人。
薛泠忙望向床榻,太子早已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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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本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成想,就真的在她房里睡下了。
万籁俱寂,寺中三更的钟声敲响,夜比一个时辰前要冷上许多。
窗虽早就已经关了,可缝中的风吹进来,薛泠只觉得冷。
屋里的烛火被吹得摇摇晃晃,连带着光亮都是时明时暗。
薛泠将身上的披风拢紧,到桌上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想起是冷的,又只好放下。
她想到还在守门的碧月,转身走了出去。
门打开,碧月就站在一侧。
薛泠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回去房里面歇着吧,我也准备睡下了。”
碧月看着薛泠,欲言又止:“小姐——”
薛泠知晓她想问什么,“殿下已经睡着了,他明日一早便出征,想来再过一个时辰便会走了。”
“那奴婢回房了。”
“嗯。”
薛泠关上门,将外间的灯灭了。
她抄好的经书收卷好,起身打算将最后的一盏火烛也灭了。
可刚起身,余光落到那床上的太子身上,鬼使神差的一般,薛泠走了过去。
人走到床前,薛泠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一烫,她忙转过身,将那灯灭了。
房间瞬时便只剩下了黑,薛泠在原处站了几息,待双眼适应了昏暗后,才借着月色打算走回那桌前。
可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她想到方才太子身上的被衾滑了大半,这般冷的天,若是受寒了,太子出征路上便遭罪了。
薛泠劝说自己,她这般做,是为了大梁,并非私欲。
她借着透进来的些许月色,走到床前,拉起被衾,正准备松手,手腕却被紧紧地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