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沈烟"怀上"贺国的孩子,苏棠那双杏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她对着卫生所里斑驳的镜子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贺征年..."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镜面上划过,仿佛在描摹那个挺拔如松的军人轮廓。
这些日子,苏棠往贺家跑得格外勤快。
每次去都要换上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总是掐着贺征年下工的时间,装作偶遇似的在院门口"恰好"碰上。
"贺连长,这么晚才回来啊?"她的声音像掺了蜜,尾音微微上扬。
贺征年只是冷淡地点点头,军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干脆利落,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但苏棠并不气馁——至少,他也没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不是?
阳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贺大哥,你这伤口恢复得不错。"她柔声说道,声音甜得像掺了蜜,手上的力道却故意加重了几分。
如果不是为了贺征年,她才不会好心总是来看这个恶心的男人。
贺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多亏苏医生照顾。"
苏棠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睛却不住地往窗外瞟。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她能看到贺征年正在院子里劈柴,军绿色的背心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后背上。
"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贺国,"听说贺连长要回部队了?"
贺国闻到她身上雪花膏的香气,顿时红了耳根:"是、是啊,大后天一早就走。"
"啪嗒"一声,苏棠手里的镊子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瞬间扭曲的表情。这么快?她还没得手呢!
"苏医生?"贺国疑惑地看着她僵住的背影。
苏棠直起身时已经换上甜美的笑容,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她故作关切地按住太阳穴,眼睛却死死盯着窗外那个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