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是我对不住您,以后我娘和妹妹就麻烦您了。”
林虎也一脸哀伤,给自己点燃根烟,看着陈大树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这还是何雨梁认识林虎这铁打的汉子以来,第一次见他流泪,通过刚刚两人的对话,也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
何雨梁拉了下林虎胳膊,示意到外边儿说。对于林虎的做法,他心里门清儿。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自己刚来,林虎就跑来揍人。
从陈大树身上的伤痕来看,保卫处干事既然没揍他,那么多半是林虎揍的,现在当自己面再揍一回,演一手苦肉计。
何雨梁出了监押室,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林虎紧跟在何雨梁身后,谁也没主动说话。
最终还是林虎压不住情绪,愁着脸问道:“能不能救救他?”
“怎么救?”
如果不产生蝴蝶效应,不引发两国战争,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何雨梁进厂便看到了群情激愤的工人,能救回来,对维持轧钢厂上下团结和斗志是一种帮助。
如果超出了安抚工人情绪的代价,那就不值得救。
林虎有些绝望地蹲在地上,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后悔不迭地语气说道:“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我能找的人都找遍了。”
“他才19岁啊!还没结婚,还没给陈家留个后,我就不该将他从东北带过来,也不该疏于对他的管教。”
这话让何雨梁有些好奇,年龄也对不上啊!
“啥情况啊?这是。”
林虎顿了顿,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脸回忆沉思之色。
“这孩子从小命苦,奶奶是在日俄战争时期,被老毛子抢劫时,给杀害了。
他爷爷后来参加了抗联,在撤退到苏联时,也被苏联人给误杀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恨老毛子。
至于他爹,是我的营长,入朝作战时,为了掩护我,牺牲在我怀里。
就剩下我那苦命的嫂子拖着一儿一女,辛苦拉扯大,却摊上了这事儿。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的营长,面对家里那孤儿寡母。”
何雨梁听完林虎的絮絮叨叨,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