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平同志快不行了。”
“什么?”
何雨梁一把抓过帽子跑出办公室,在雪地里艰难地朝科研人员宿舍奔去。掀开帘子,冰冷的屋子里,一群年轻的工作人员在围在屋里默默啜泣。
一个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的男子虚弱的躺在炕上,见着何雨梁走进来,咧着皲裂的嘴唇朝他笑了笑。
他本是四九城清大的气象学教授,全国首屈一指的气象专家,也是通过庚子赔款去美帝学习的公派留学生。
学成后,便毅然回到祖国,从西南联大开始,便一直教授气象学。
何雨梁走近王大平身边,轻柔地拉着他的手,小声问道:“王老,咋突然就成这样了?“又朝屋里的众人高声质问道:”为什么不送医院?”
王大平此时说话都费力,只能朝何雨梁眨眨眼,又摇摇头,然后将眼珠子看向卫生员。
“您是让我别怪他?”
王大平眼睛又眨了两下,期待的看着何雨梁。
何雨梁将头转向卫生员,眼里散发出想要杀人的目光。而卫生员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说。”
卫生员抬起头来,绝望地说道:“送不了了,王老是肾衰。他身体本身比较瘦弱,加上旅途劳顿,刚到基地来不及休息,带着气象队冒着风沙严寒四处测量,加上咱们食用的盐碱水对肾功能伤害太大,他的肾已经完全坏死了。”
听到这话,何雨梁肺都快气炸,指着卫生员鼻子骂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早没发现?”
卫生员此时泪如雨下,哽咽着说:“十天前王教授因疼痛难忍,找我要止疼片时,才发现他尿血快半个月了。
我当时想向您汇报,但是王老拉着我手说,他知道自己的情况,送医院也没办法,想趁着大雪来临时,观察下雨雪天气情况,让我别往外说。我当时心软,就答应了。”
来不及追责,所有人很快便被王大平剧烈的咳嗽声吸引,他正使尽力气想要爬起来。
何雨梁推开众人,小跑上去扶住他,眼含悲切地说道:“您别动,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
王大平握着他的手,平静地看着何雨梁,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此时,政委听到汇报,也着急忙慌从外边儿冲了进来,走到王大平身边,悲伤地问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