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领导已经打来了电话,催促他忙完赶紧回去。
新司令员没有到位,政委军政一肩挑,啥事儿都得管,各个项目也进展不是很顺利,愁得他嘴角上火。
参谋长忙着冬训的事儿,政治部忙着老兵退伍和新兵审核的事儿,其他几个副主任也各自分管一摊,一下子缺少两位主要干部,确实忙得团团转。
“是,何主任。”
陈志全是办事处在梁为民事件中,为数不多的幸运儿。鉴于他努力配合工作,以前也在尽力维持办事处正常运转,一锅全清理了也对办事处运转不利,上边儿给他一个大过处分。
至于其他人,就留了几个,其他人全部转业,复员。
梁为民老爹果然在凌晨时分如期而至,不算高大的个子上裹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一只雷锋帽将额头以上遮得严严实实,帽檐下的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写满了疲惫和哀伤。
不管他是如何战功赫赫,此时也只是失去了儿子一名普通的老父亲。
他颤巍巍地举起右手,向办事处的同志们回了礼,顺手将帽子取了下来,垂在身体侧面。在梁为民骨灰上停留了两秒,又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何雨梁身上。
何雨梁表情不变,选择和他对视,十几秒后,梁中将突然笑了笑,用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说道:“不愧是二野新一代,有刘帅那股子精气神。”
随后他突然弯腰,朝办事处的同志们,深深鞠了一躬,“是我教子无方,让你们和家属们受累了,我代表梁为民向诸位道歉。”
何雨梁侧过身,随后快步走上去将老梁扶了起来。
这一鞠躬可不简单,带着刺呢,真要致歉,先去家属区,那边儿的人才受得起。
梁为民的事已经了结,他也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从来只有父债子偿,没有父亲替儿子受过的道理。
在这论资排辈大如天的大环境下,他要大大咧咧的接受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鞠躬致歉,都不用他回到基地,老领导的电话就能找到他,将他劈头盖脸臭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