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又压抑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对于何雨梁这还算熟悉的后勤副主任,几人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又迅速将头埋了下去。
现在他们心里正烦着呢,天王老子来了他们现在也没心思搭理。这是属于八级工们独有的傲气。
整个基地500多名八级工,目前是全国八级工最集中的两个地方之一,也代表了中国钢铁加工的最高水平,也是基地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何雨梁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假装轻松说道:“咋啦这是?一个个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对我有意见是不?”
“何主任,我们。。。哎!”何雨梁左边一位姓李的工人,闷声开口,话还没说,先沉重地叹了口气。
何雨梁笑着走上去,拿起床边的饭盒,掀开看了看,里面的馒头已经冻硬,番茄炒鸡蛋也一口没动。
“咋啦?病号饭都舍不得吃?外边儿的同志们过年都捞不着一顿呢。咋地?想饿死了,在这地方多添几座孤坟呐?”何雨梁揶揄道。
“何主任,这节骨眼上,大家可都没心思开玩笑。没了这双灵巧的手,我们就是废人,哪有心思吃饭呐?”李姓工人继续说道。
“谁说你们是废人呐?让他站出来,看我不抽死他。手上受了点伤,又不影响吃喝,干嘛拿自己肚子出气?警卫员,你去食堂找人热热拿过来。”何雨梁随口说道。
“何主任,您知道我们不是这意思。”那人接着说道。
“那是啥意思?你们只是受了伤,但还是经验丰富的八级工。
虽说不能做精密部件,但你们的经验和技术,可以带徒弟嘛。
桃李满天下,芳香遍四海,那也是革命工作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话虽如此,可是这地方哪有徒弟可带?基地是不是正考虑将我们调到地方上去,让我们像个逃兵似的离开这里。”
何雨梁顿时沉默不语,确实如他们猜测的一样,基地考虑他们在这地方继续待着的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