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来者剑穗缀着的墨色玉珏，分明是墨家巨子信物"；非攻"；的残片。

楚大侠并未答话，反手将长剑掷向暗河。

剑锋刺破血色太极的刹那，对岸帛布撕裂声戛然而止。

刘邦突然闷哼一声，胸膛上的裂纹如退潮般缩回膻中穴，只留下蛛网状的青紫痕迹。

"；小心流沙阵眼！"；吕雉突然扯下披帛抛向半空。

素白绸缎遇毒雾竟化作火凤，振翅时抖落的火星在黑衣人首领斗篷上烧出七颗北斗形状的孔洞。

张耳趁机咬破舌尖，将黑血喷在玄鸟玉簪上——那对翡翠雕琢的鸟目突然转向楚大侠，射出两道碧幽幽的光柱。

黑衣人阵型终于溃散。

十二名死士踏着同伴尸体后撤，每退七步便抛下一颗兽首铜铃。

楚大侠的剑锋追至第三颗铜铃时，地面突然升起丈许高的毒焰，将撤退路线尽数封死。

火光中传来骨笛嘶鸣，似夜枭啼血。

"；穷寇莫追。"；刘邦拄着青铜剑起身，剑身锈迹已蔓延至剑柄，"；这些杂碎留着给项梁头疼正好。"；他豪迈笑声在地宫回荡，震得穹顶簌簌落下赭色粉尘。

吕雉却盯着楚大侠被火光照亮的侧脸，指尖不自觉抚上发间新换的犀角簪。

张良俯身查看黑衣人尸体，卦幡边缘扫过死者颈侧时，忽然挑起半片残破的青铜面具。

面具内侧的饕餮纹竟与墨家地脉图上的封印如出一辙，只是獠牙处多出三道新月状刻痕。"；楚兄可识得此物？"；他将残片递出，袖中暗扣的梅花针已蓄势待发。

楚大侠剑尖轻挑，残片在空中翻转三周，恰好落入吕雉展开的绢帕。"；三年前新郑鬼市，有个戴着昆仑奴面具的胡商，卖过类似纹样的波斯琉璃盏。"；他说得漫不经心，目光却追着最后一缕毒雾没入暗河旋涡。

水面浮起的血色太极此刻已凝成玄冰，冰面下隐约有朱砂写就的《九问》残章。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