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显却顾不上母亲好不好,转头对妻子表忠心,道:“若兰,我的夫人,你别听他们撺掇,我心里只有你,一直都是你。要怪就怪那些狐媚子,天天勾引我才让你伤了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她们了!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她们全都赶出去!以后我就守着你和两个孩儿,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许若兰不是第一天认识独孤显,深知他是个心肠软又没什么主见,还脑袋空空的男人。他纳妾,一方面确实是碍于父母兄嫂以及姐姐的压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学识浅薄,只有在那些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的妾室面前才能找到些许自信。
而许若兰不同。由于夏侯湄对他们兄弟姊妹的要求颇高,所以她从小就读书习字,明辨是非。在独孤显面前,她既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理,深明大义,让独孤显依赖的同时,又会产生一种妻子处处比他优秀的挫败感,而这种挫败感,恰恰可以通过与那些妾室厮混享乐找补回来。所以这些年,独孤显才会沉迷在温柔乡里醒不过来。
有句话叫做龙生龙,凤生凤。夏侯湄一生强势,教出来的女儿未必就软弱,只不过碍于某些条条框框不好争罢了。
许若兰便是如此。
独孤显的一番话,虽然只是急火攻心时的随口之言,但他能说出那番话来,并非完全没有脑子。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许若兰心软了。可是转念一想,独孤显又不止她生的两个孩子!
“你把她们都赶出去了,那你的两个女儿呢?”许若兰问道。
“女儿……”独孤显嘴里念叨着,仿佛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女儿。他略有迟疑,为难道:“她们也是无辜的,既然叫了我一声父亲,我也不能不要她们。大不了我让乳娘养着她们,等她们长大了,我再给她们准备一份嫁妆,这样就不碍你的眼了!”
“什么叫做碍我的眼?”许若兰眉头微蹙。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那两个庶女出生以来,她虽然没有亲自照管过,但也从未苛待过。至今她们吃的穿的用的,生病看大夫,甚至连身边服侍的乳母丫鬟,花的都是她的钱。她确实不待见她们,但也说不上恨,只是无感,看到了又会觉得心烦,索性就眼不见为净。
独孤显反应过来,连连道歉:“是我说错话了,我糊涂!我该死!”
许若兰看着迷途知返的丈夫,又有点犹豫了。他们是少年夫妻,即便是闹成今天这样,往日也是有几分情谊的。独孤显若是像他父母一样做个白眼狼,她倒也能狠狠心一走了之,偏偏他已经有了悔悟之意。
夏侯渊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可在这种小辈的儿女情长上却不是很擅长,尤其看到许若兰犹豫不决的样子,他也不想棒打鸳鸯,便说:“既然这事今日定不下来,那我们改日再说,也让两个孩子冷静下来好好考虑考虑。”
众人都没说话,唯有赵王妃还有点看不清形势,企图快刀斩乱麻,便说:“有什么好考虑的?”
赵王马上拉了拉妻子的衣袖,劝说道:“夫人,俗话说另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不为儿子着想,也得替孙儿着想啊!许氏走了,日后她那两个孩儿难道由你来出钱教养吗?”
赵王妃一听要自己出钱养孙儿,立马冷静下来。
不管是赵王府提出要休妻,还是夏侯渊提议改为和离,毕竟都是冲动之下做出来的决定,谁也不敢保证日后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