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愣了愣,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其他人也好奇地打量着关伯浩,期待着他能有妙计。
关伯浩见众人都在看自己,丝毫没有得意之色。
“三姑娘乃国公之女,金尊玉贵,平日里不过是喜欢听我们辩论罢了,怎能随意绑了送去御史台?”关伯浩神情严肃道,“当日三姑娘确实说要开设赌局之类的话,不过那是她见众人争执不下的玩笑之语,怎能当真?事实也证明三姑娘并未真的开了赌局,怎能因为丁运生的片面之词就断定三姑娘有错?依我之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其他幕僚听了也纷纷附和,说三姑娘当日未曾收过大家的赌资,赌局并未成立,一切不过是玩笑之言,当不得真。
夏侯渊原先就在琢磨着该怎么找个理由把这事平息了,但又苦于不清楚府中还有哪些人在外面说过类似的话,做过不利于自己的事,所以才故意把丁运生绑了立在院子里,企图杀鸡儆猴,同时也想试探一下自己养的这些幕僚究竟是什么心思,还能不能留。如今看到这么多人都出来证明当初的赌局并未成立,他是打心里松了口气。
小女儿家的玩笑之言,却被府中心存歹念的幕僚故意夸大并肆意传播,引起轩然大波,致使女子名誉受损。这样的“真相”要是传出去,夏侯纾依然还会被人诟病多言,但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她真对朝政之事有什么看法,顶多觉得她愚昧无知,口无遮拦。
两者相较而言,还是愚昧无知比较好。
而丁运生呢,他是越国公府的幕僚,却借着酒意在外面诋毁主家未出阁的女儿,是个人都会唾弃他。日后他也别想在京城立足。或者说南祁境内任何一个知晓夏侯渊名号的人,但凡听到他的身份和经历,都不会假以好颜色。
而且,一个醉酒之人的风言风语,那能全部当真吗?
夏侯渊十分欣赏的看了关伯浩一眼,不愧是他器重多年的幕僚,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替他办事。
关伯浩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夏侯纾这才看向众幕僚,又道:“诸位当日也都在场,你们都说赌局并未成立,为何外面会有那么多针对三姑娘的谣言?如果说丁运生是昨晚醉了酒才胡言乱语,可这事不过隔了一夜,便已传得满城风雨,还有鼻子有眼的。究竟是谁又在外面编排了什么?”
众幕僚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他们这群人中还有谁是那个“叛徒”。可光凭这么相互怀疑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弄不好还会得罪他人,甚至让大家离心离德。
众人纷纷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在外面说过不该说的话。
夏侯渊并不给大家解释的机会,而且他也觉得,这些年南祁边邻安定,朝廷稳固,这些养了许多年的幕僚也渐渐没了当初的那份冲劲和热忱,不由得生出了其他心思。这些人中,有的善于钻研,变着法的寻找出头机会;有的自怨自艾,感慨自己胸怀大才却在和平年代无用武之地;有的则得过且过,企图在越国公府安度晚年;还有一些私下频繁接触京中官员,想要改投他人……
或许,他也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查一查到底还有几个是忠心能用之人。
打定主意后,夏侯渊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既然没人承认,那就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在外面传播谣言之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