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君子远庖厨,所以整个南蒲书斋从当街的铺子到前院,再到后院都没有见过烟火气息。可见这里并不是齐南的老巢,只是个临时落脚地而已。一个临时落脚点都藏得这么深,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就更难猜测了。
大致看了一遍之后,夏侯纾也没有闲工夫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齐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夏侯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夏侯纾听了简直想翻白眼,这人可真够自恋的,他凭什么就觉得别人一定会对他的身份感兴趣?他的身份很特别吗?
哦,她的身份确实很特别,特别到她跟本就不想知道。
“我之前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想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后面就不想知道了。”夏侯纾认真回答道。
“为什么?”齐南的语气颇有些讶异。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单纯不想知道了呗。”夏侯纾笑了笑,然后瞥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你便能轻而易举的查到我的身份,甚至知晓我的行踪,肯定不是普通人。可这对我而言并没什么好处,那我又何必要费尽心思去弄明白呢?”
不然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闲,没事就去查别人的身份和隐私?
齐南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答案,静默了一会儿,又道:“那现在呢?”
“现在什么?”夏侯纾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是不想知道吗?”齐南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大哥,这跟你站在哪里没有关系吧?
夏侯纾腹诽完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坚定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夏侯纾说完顿了一会儿,侧眸打量着齐南的神色,鼓起勇气将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说起来,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甚至还救过你,但是你却恩将仇报,不仅私底下打听我的身世,还当街把我拦下,逼着我来见你。如此种种,我实在是看不懂你做事的目的。”
齐南看着眼前这个许久不见,却依然骄傲自大,连装都不愿意装的年轻女孩,心里生升起了一种异样的喜悦和无奈。
“其实我并无恶意。”齐南说。
“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有没有恶意,但你们逼着我到这里来,于我而言,这就是恶意。”夏侯纾毫不客气地说。
齐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记得当日在护国寺,姑娘还说让我以身相许呢,如今看来却是句玩笑话。”
夏侯纾朝着他作了一个揖,满脸无奈地恳求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就当从未发生过。你若是对我的恩情还有一丝感激,就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