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如静静地听着,直到夏侯纾说完,她才说:“当初我答应师父,是因为我想让她高兴,没准她的病情就能有所好转,但我心里其实是不同意的。师父自踏入泊云观,便已不再是红尘中人。她是我们的师父,也是泊云观的住持,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她修行了一辈子,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夏侯纾看着妙如,严肃道:“大师姐,究竟是你怕这件事传出去坏了师父的名声,还是怕坏了泊云观的名声?”
妙如怔了怔,突然提高了音量,微怒道:“夏侯师妹,你也曾是泊云观的弟子,难道你就丝毫不感念师门情义吗?”
“不,我很感激师父对我的情义。”夏侯纾不甘示弱,“但是我感激的方式不是阻止师父完成她最后的心愿,而是成全。”
“我不能同意帮你。”妙如说完转过身去。
夏侯纾看着妙如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很陌生,再也不是那个和颜悦色,肯为她只身挡剑的大师姐。
“大师姐,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夏侯纾的态度也变得坚硬起来。
“你……”妙如骤然转过身来,看着她悲愤道,“难道你也要与我决裂吗?”
“大师姐,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决裂。”夏侯纾摇摇头说。
“你究竟想怎样?”妙如几乎已经用完了所有耐心。
夏侯纾也不想继续跟她耗下去,便说:“我本来以为大师姐会帮我一起完成师父的遗愿,但是如今看来,这好像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办妥这件事了。”
妙如了解夏侯纾的为人,知道她言出必行,绝对不是随便说说,此刻也有些慌乱,忙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大师姐既然不愿意相助,我也不勉强,那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了。”夏侯纾硬着心肠告诫道,“另外,这件事情你是答应过师父的,如今你却说你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我无力辩驳,也不想再多费口舌。我不为难大师姐,也请大师姐顾及师门情义,不要阻止我。”
“但我也不可能由着你任意妄为。”妙如警告道。
“你放心,我会用我的办法。”夏侯纾说完便告辞了。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夏侯纾立马让云溪去把裴浪找来商量了一番。
第二天下午,一直负责灵堂香烛纸钱的几个道姑突然浑身发痒,随即身上有出现大面积的斑疹,就连来吊唁的宾客,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甚至还有腹泻和呕吐的症状。其中有个小道姑年纪比较小,直接昏睡过去。泊云观里唯一懂医术的妙辰赶紧提了药箱去替大家诊治。
妙如跟着去看望前来吊唁的客人,结果妙辰还在替宾客诊脉,她自己就先晕倒了。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只当她是悲伤过度,再加上日夜操劳所致。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妙如的身上也开始出现红疹,露在外面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红了一大片,形状十分可怖。
身为泊云观唯一的男弟子,妙辰忙得晕头转向。
夏侯纾看着众人慌乱成一片,赶紧说自己带了个大夫上山,所以就把裴浪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