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他微微皱眉:“这身铃铛,太过招摇了。”
苏媚儿反手将一枚骨簪插进他束好的发间。
指尖不经意般拂过那对随着他呼吸而轻微颤动的狼耳。
苏媚儿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利的小虎牙:“招摇些才好。”
“那些狼族的蠢货们,怎会想到我们竟成了他们的‘同类’?”
......
血牙城,断骨酒肆。
酒肆穹顶上倒悬着三百具风干的兽颅,狰狞的獠牙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铃,随着穿堂而过的阴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叮咚声响。
三只瞎眼妖鸮,正蹲在酒肆西北角的铁架子上,贪婪地撕扯着盘中血淋淋的沙鼠肉。
凌天刚一推开那扇用无数狼牙钉满的沉重门板,就被一股混合着腐酒、血腥和汗臭的复杂气味熏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上个月越界的商队,脑袋现在还挂在南城门上风干呢!”
邻桌一个满脸刺青的狼兵,狠狠地将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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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劣质血酒飞溅而出,几滴落在了凌天脚边的靴面上。
“那些人族的修为,真是可怜得让人发笑,恐怕连老子的坐骑都喂不饱!”
苏媚儿火红色的狼尾不经意地扫过一张沾满油垢的破旧木桌。
她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满是划痕的柜台,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两杯灼心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丘媚术的涟漪。
正在埋头啃噬一根不知名骨头的酒保猛然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贪婪地在她身上扫视着,獠牙上还挂着未曾嚼碎的碎肉。
酒肆东南角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四个衣衫褴褛的狼族猎人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传看着半截焦黑的断裂剑柄。
“这玩意儿是从一个人族修士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那个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猎人,得意地将手中的剑柄浸入盛满血酒的粗陶碗中。
立刻,一股铁锈般的腥红颜色在酒液中迅速晕染开来。
“两脚羊的法器,泡在酒里倒是上色快得很!”
苏媚儿将一枚中品灵石,轻轻推过柜台。
灵石表面流动的云纹,让酒保原本贪婪的瞳孔骤然收缩。
“酒保可知,血牙城里哪里能打听到最灵通的消息?”
酒保用力咬了咬自己的獠牙,发出令人不快的咯吱声响。
他突然一把扯开自己满是污垢的兽皮围裙,露出了腰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打听消息,去东城的恶罗街。”
“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卖的情报能装满血牙城的护城河。”
他贪婪地摩挲着那枚中品灵石,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过,上次带路的那个人族修士……”
他的话音未落,酒肆西北角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狼族醉汉,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挂满了人骨的灯笼架。
无数碎裂的骨头散落一地,被人踩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响。
在西北角翻倒的灯笼架旁,三个醉醺醺的狼族士兵正用手中的骨刀,漫不经心地挑开满地的碎骨。
其中半块刻着太虚门徽记的腿骨,被一个士兵一脚踢到了凌天的脚边。
“听说前几天越界的太虚门弟子……”
那个顶着一头鲜艳红毛的狼兵,故意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他抬起脚,用沾满泥污的靴跟狠狠碾碎了半块头盖骨。
“在界门守卫那都没撑过三息,真是废物!”
碎骨在他脚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酒馆里顿时腾起一片嗜血的哄笑声。
“东城,亥时宵禁。”酒保突然压低了声音,从獠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媚儿纤指一弹,又一枚中品灵石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酒保的围裙口袋里。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走出了弥漫着血腥味的酒馆。
......
东城,恶罗街。
两人刚靠近,一股腐臭的阴风裹挟着浓烈的铁锈味道,迎面扑来。
一具横卧在地的腐烂尸体脖颈上,突然窜出的无数条蠕动着的尸虫吓得苏媚儿瞬间炸毛。
那具尸体身上,赫然披着一件阴傀宗制式的灰色长袍。
“新到的鬼面蛾卵!沾血即化蛊!”
一个独眼蛇妖盘踞在一个用头骨堆砌而成的简陋摊位前,猩红的信子灵活地卷起一枚还在微微跳动的虫卵。
在她身后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关着一个半人半蛛的怪物。
那怪物正用八条长满绒毛的腿,一丝不苟地编织着一张粘满了诡异符咒的巨大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