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行了,别说了!”李二柱忍着酸疼的鼻尖,跟李济道:“儿子,这是你宁叔,今个是他跟爹来一起看你!”
而不是李二柱特地提醒,李济都没注意到牛车上还坐着个人。
“宁、宁叔!”
谢宁朝李济点了点头。
他们李家和谢家挨着住,邻居几十年,李济自然认得谢宁,也知道他平日里是个什么样。
怎么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却不知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谢宁道:“李济,我问你,这张家豆腐坊早上几点开工,晚上几点休息,中午吃饭的时辰留给你多少?”
李济没想到,谢宁会问这个,如实回答道:“早上寅时刚过开工,晚上亥时三刻休息,中午吃完饭就要干活。”
“那每日需磨多少豆子?”
“豆腐坊有多少学徒,是你们来拉磨还是驴马来拉磨?”
寅时也就是五点刚过,亥时三刻就是九点半,也就是说李济这个刚十三岁的小孩儿,每日需得工作长达十四个小时!
若是张家再扣点,不用牲口来拉磨,让他们来,那这孩子得遭多少罪!
果不其然,就听李济闷闷地道:“以前有四个学徒,现在就剩下两个了,张家心疼牲口每日除了早上忙不过来的时候,驴会拉磨,平时都是我跟另外一个学徒拉磨,每日得拉三百斤多的豆子……”
谢宁瞅着这孩子瘦得跟个豆芽菜似得,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正要开口劝说李二柱,张家后门便探出来个人脑袋,是比李济大不了多少的一个少年,那少年顶着一张肥猪脸蛋,张嘴就不说人话,“李济!你干嘛呢!磨磨蹭蹭,还有五十斤豆子没挑呢,你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