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佑铭冷声道:“各位家主是否忘了,云州山脉连着白鹭关,此处山脉圣祖有命事关国防政务地方官府,不得进行买卖!”
“没说是买卖!”
卢轩讨好笑道:“我们只是租借,租借个百十来年,就算上面调查下来了,这是关乎民生的好事,也不会降罪下来,便是那通判马大人也同意此法。”
一提马通判,谭佑铭一张脸就快掉到地上去了。
通判官位不大,于政务上却与他处处掣肘。
简直就是牛逼上的嚼子,弄不掉他,还得被他牵制。
“云州城外数十万亩山林地,要谈租借,此等大事,凭我一介知府做不得主,本官得上报节度使大人,廖大人同意才行!”
谭佑铭道:“若无旁的事,本官官府还有政务在身,就先失陪了!”
“谭大人请慢!”
卢轩跟季乾和桌上几人互换了个眼神,舔颜笑着拉谭佑铭坐下,其言语之和煦简直就像是他睡了谭佑铭的姑娘,“谭大人莫急,我们此次设宴只为高兴,并非真的要拿下拿几座山林地,谭大人……”
“说道灾民政务。”谭佑铭目光冷肃,“近来云州府有几个村镇疫病频发,有几个村子正好是你卢家的地,云州府已经就防治疫病扩散开始采买药材,各位家主都在,关于疫病本官想听听你们有什么看法?”
谭佑铭这是又把刀子扔了回去。
西北地区乃圣祖老家,皇室的根,赵家祖坟都在这。
天下撒下一瓢雨,没准就能砸中几个世家子弟。
他们在西北所占田地、房舍无数,仅去年灾情一项,就扩充了多少免费奴仆,现在疫病有了扩散的苗头,谭佑铭就是想看看这帮蛀虫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席间沉默了下。
卢霆道:“灾民就是个数,十万是数,百个也是数,就算落到村户里一年产不了多少赋税,至于我们门阀的庄子长工,自然有我们的大夫在,这点上还请谭大人放心!”
“就是个数?!”
“十几万灾民的性命在卢老的眼里就如此轻飘飘,难道卢老忘了,旱灾发生之前,他们也曾是我大宴勤勤恳恳的子民!”
“谭大人,谭大人!只是一些小病头疼脑热的,谭大人何须动怒嘛!”
卢轩语气迟缓地看了一眼季乾,道:“疫病一事,有谭大人坐镇,我们听凭官府配合就是,既然谭大人碍于圣祖圣令,那咱们就说些别的,这云州本地民生都落在谭大人一人肩膀上,谭大人自是劳苦功高……”
“啊……”
谢宁正一边吃一边听门阀世家拿灾民的事,胁迫一方大员,吃得正起劲,就听吴俊源唉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谢宁问。
“好没劲的一帮老东西!”
吴俊源道:“我今晚本来约的是含香楼唱曲儿的姑娘,却凭白在这浪费光阴,听这帮老没牙的在这念经。”
“你约了姑娘?”
张子宸一听姑娘本来都要睡着了,登时来劲。
“你先别来劲,今个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有人陪着唠嗑,吴俊源不耐脸色好了些,他道:“都道江南女子婉约多情,但我到了西北见识一番,还得是此地的姑娘盘大肉嫩。”
“……盘大肉嫩?”
谢宁有点没明白他啥意思。
“啧,你不是成亲了么?”
吴俊源回味了一下道:“就是屁股大!”
“……”
谢宁轻笑出声,“……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头卢轩还在给谭佑铭刨坑,“谭大人,我今日听闻,云州府出了个小三元,本来是大好事一件,但怎么好像,他得位不正有舞弊之嫌?我听说府衙外现在还有大批量的学子在静坐?”
“就是要等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