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立马摇头,“说好了是现银就是现银,要是你大哥治好了,你不还钱,我咋办?要是我把你大哥治好了,你转头就雇人把我弄死了,那我找谁说理去?”
“……你!”
卢轩简直气结。
他心里的盘算全被谢宁给猜着了。
“谢三元!谢神医!”卢轩简直拿这死崽子没招,他无奈放下姿态商量道:“我卢家乃西北第一世家几百年,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卢家何曾有过欠账不还,你要现银,我手头真没有这么多!”
“那你出去借啊!”
谢宁指了指门口道:“这院里住的不都是世家,少了不说,走一圈下来十万两总归是有的,你手里有五万两,这就是十五万两,剩下的六七万去隆昌钱庄拿不就完了!”
“你们卢家乃是西北第一门阀,隆昌钱庄也是大宴数一数二的钱庄,你可别告诉我一个州府的账户上,连十万两的周转都不留?”
一时间卢轩一口气顶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的要死。
这谢宁……竟是连他怎么弄钱都想好了。
“行!”
“我答应你,天黑之前二十一万两银票,会一分不差给你!廖大人在这,我说到做到,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大哥治病!”
青霉素原液,一滴可抵上后世一盒。
卢霆的羊毛瘟并没有那么严重。
起码要比石岗村的病患轻得多,他之所以哼哼唧唧痛苦万分,那是因为他岁数大,平日又养尊处优,自然一点病痛都承受不住。
有二十一万两银子,谢宁行针,摁穴都不用旁人插手。
一刻钟后,卢霆被插成了满身是针的刺猬。
但从面相上看,确实好了不少,起码没那么吭叽喊疼、喊娘了。
卢轩见此,大大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仍旧挂着愠怒。
谢宁对吴大夫道:“吴老,半个时辰后,着人拔针,牛黄、犀牛角、麝香……黄芪这几样药材,需得尽快制成中成药,然后交给我,还有这几样……五灵脂,戌腹米,望月砂,秋白霜,水仙子、血余炭这几样药材一日三幅,从明早开始喂他服下!”
吴大夫听着谢宁吩咐,前几样还算是正常,到了后面听见五灵脂,血余炭直接脖颈僵硬,跟不会转了一样,神情堪称惊吓地看着他,“谢、谢宁啊……后面、后面那几样药,你确定要给卢老家主用吗?”
谢宁一本正经,憋的脸皮生疼地道:“确定,只要有了这几服药,再加上我的神药,卢老性命无虞!”
卢轩去搞钱。
刘喜成紧跟在廖吉昌后面,好似跟屁虫。
要到午饭时候,廖吉昌带着谢宁往出走,走到回廊他脚步一顿,道:“谢宁啊,你刚才开的那都是什么药?怎么吴老那般吃惊?”
据他这些日子接触,官府的医官开药,多为清火的金银花、侧柏叶之类,谢宁口中那些什么望月砂、什么秋白霜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关帝庙内医官穿行,各世家侍疾的子弟来来往往。
白城清凉的风吹来,叫人身上一阵舒爽。
谢宁四下看了看,咳嗽了下道:“五灵脂是老鼠屎,戌腹米是狗屎,望月砂是兔子屎,秋白霜尿霜,血余炭是人的头发烧成灰……还有……”他紧了紧嗓子强压着即将爆发的笑意道:“水、水仙子是晒干了的驱虫。”
“什么……?”
廖吉昌脚步一顿,然后目光白白地盯着谢宁。
老半天,他都一点表情没有。
忽然他大笑一声,笑得几乎停不下来,笑声大的引得来往来人群不断侧目。
就连后面低头走着的刘喜成,也被这笑声感染,跟着干笑几声,他虽然不知道上官笑什么,但他跟着笑总没错。
廖吉昌大笑着指着谢宁道:“你小子!你小子就不怕把他吃死!”
谢宁也彻底绷不住,他呵呵笑道:“死是死不了的,顶多会多吐吐……我已经吩咐好了,叫他多喝水,顶多旁人是下面排,他是从上面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