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不能再心软了,哪怕是姜和瑾就地死在了这里,她一定要做到不闻不问。
“是吗?”姜和瑾隐隐地发笑,这种触手可及的真实感才是姜和瑾心中暗自发热的所在。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病,就连空气也变得生冷。
“我能忍得了的。”
姜和瑾又岂不知井春的善良,便不肯硬碰硬地与井春争一时的口舌之快,或是威逼利诱也不见得井春就肯出手,她若是铁了心的,只怕是姜和瑾命悬一线她也不会开口问候一句。
可唯有以退为进,才是井春的怜悯所在,对于弱者,井春无法做的不管不顾,而只有这般的示弱似乎才能更好地牵动着井春的心。
听此,井春果然翻了个身,她做不出无动于衷这样的事情。
姜和瑾又咳了几声,像是要将自己心肺咳出来一般,“忍一夜也就过去了。”
井春起身,倒了杯热茶走到了姜和瑾的跟前,接着姜和瑾的话道:“咳嗽怎么能忍得住?”
氤氲的茶香弥漫着,沉闷的夜色仿佛也有了片刻的喘息,
姜和瑾看过茶盏又看向了井春,静了许久,他深知这种手段不雅,可却不得不因此来利用井春,甚至无法对井春做出她期望的补充。
身体的冷意让姜和瑾越发渴求温暖,这杯奉在姜和瑾面前的热茶一时间让他心中千思万绪。
在这个孤单的夜里,井春的身影也多了几分清冷,或是如清幽的月光,在这沉闷的夜里,沉闷的房间里,井春宛如月光。
姜和瑾缓缓道:“你很好。”
“啥?”
姜和瑾的声音若有若无,井春根本没有听明白,只是见姜和瑾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起身,便将茶盏中的茶水饮进了自己的嘴里,又问道:“你刚才说啥?”
……
这茶不是给他的啊……
就当姜和瑾没说。
再看时,姜和瑾已经起身,此时井春才算看清了姜和瑾的容貌,眉目微蹙,像是有一份难以言说的痛苦一样,如此一种无力感,多少让人有些心生怜悯。
井春不甘心自己站着说话,倒像是个低人一等的下人一般,待姜和瑾坐起身子后,便坐在了床榻,“既然是发烧,我又不会治病,那我去叫个大夫过来?”
“那你也不必睡了,大夫来了只怕会折腾一夜。”姜和瑾眼睛沉了下去,似乎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我不想麻烦你。”
只有不熟的人才怕麻烦,再或是姜和瑾现在的处境困束住他的所有权利。
井春似乎也意识到现在落井下石当真成了伪君子了,她在用美好的品行规劝自己,心中原先对姜和瑾生的气已是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