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
肥佬黎从广华医院跑出来的时候,思路开始逐渐清晰——那就是自己彻底完蛋了。
鬼佬那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颗弃子,和联胜与洪兴这边不可能放过他。
他现在是真的死定了!
不过狡兔尚且有三窟,肥佬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他从广华医院出来之后,一边揸车准备回到北角去收拾跑路需要的东西,一边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拨通,响了良久才被人接起。
里边传来了一阵不耐烦的叫骂声。
“干你娘呢大半夜的打电话?你娘可好呢!”
肥佬黎不敢怠慢:“肖董,今晚还有船吗?
我要去高雄,八万船费啦,现在就要用船!”
电话那头听到有生意上门,语气当即放缓了不少。
“你是谁哦?”
“我是北角的肥佬黎啦!肖董,我都快往生啦,赶紧派船来北角接我!”
“啊哈,是黎胖子啊,肖董称不上啦。
自从你去办杂志社,都好久没有照顾我的生意了,怎么,出什么事了?”
肥佬黎一边打着方向盘准备过跨海隧道,一边焦急回应。
“我拜托你别问了,你只告诉我,今晚还有船没有?”
“船倒是还有啦,不过这个点,走私船都已经出海了。
只有几艘破一点的渔船,你这么大个老板,我怕你坐不习惯。
关键是……专门去接你,可能你还得加笔钱才行!”
“加多少?”
“十五万啦,空船来空船回,收你十五万,已经是友情价啦!”
肥佬黎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但也只得捏着鼻子答应。
挂断电话,他不疑有他,忍不住踩紧了油门,车飞快朝着北角驶去。
肥佬黎事先在北角,是有一处滨海的独栋别墅的。
不过自从上次离开港岛,他把北角一带的资产都打包兜售套现了。
钱分成两笔,一笔存渣打银行,一笔存花旗银行。
这些钱足够他找个地方躲起来,舒舒服服度过下半辈子了。
他现在回北角要收拾的,不是现款,而是一些与政治部来往资料文件。
他在台岛没有什么人脉资源,这些东西,以后兴许在台岛还用得上,算得上是他自认为的一份‘光荣履历’了。
吱呀——
仓促将车停在北角的一处公寓楼下面,肥佬黎马上下车,朝着这栋大楼的A2栋8011号房跑去。
这里有一处三室一厅套房,是肥佬黎专门用来存储昔日杂志社那些胶卷底片,以及和政治部来往的私密文件的。
进入房间,肥佬黎连湿透了的裤子都没时间去换。
提着个旅行包就是在屋内一阵翻找,短短五分钟,便把一个旅行包收拾的鼓囊囊的。
正当他背着旅行包,打开门准备下楼去北角码头等船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一幕,顿时叫他心都凉了半截。
蒋天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家门口了。
跟在其后面的,是洪兴的管数陈耀,太子,以及一众面色不善的打仔。
“黎胖子了不起啊,哪哪都吃得开,这次去台岛,准备怎么发展啊?”
蒋天养从怀里摸出一支雪茄,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室内。
哐当——
肥佬黎当即膝盖一软,瘫坐在地。
背上的旅行包也随之滑落下来。
甘子泰拎起地上那个旅行包,面露讥诮之意,瞥了肥佬黎那条湿透了的裤子一眼。
吼道:“进去!”
“太子,不要吵到街坊。
都进来先,我要和肥佬黎好好的聊一聊!”
蒋天养烤燃了那支雪茄,一众打仔拖着如同一只死狗般的肥佬黎进门,陈耀则是跟在身后收尾,轻轻把门给带上。
蒋天养捏着雪茄抽了一口,微笑着看向了肥佬黎。
“你是怎么搞的?好歹也是洪兴的揸fit人诶!
要跑路了,也不知道换条裤子,这不是给我们洪兴丢人吗?”
“蒋先生,我……”
肥佬黎下意识的还想狡辩什么,但转念一想,蒋天养连自己要跑路台岛的信息都获取到了,想来自己早就被他给监听了。
当下把头埋低,不敢再去接话。
而后又听到蒋天养再度开口。
“黎胖子,我今晚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会我问什么,你要和我说实话。
我要你做些什么,你不能摇头否决。
不过你要记住,只有这一次机会哦!”
黎胖子哆嗦了一下,随后又抬头看向了蒋天养。
但听到蒋天养笑着问道。
“在三角码头派去杀我大哥的枪手,是不是政治部让你派人去做的?”
一开口就问这么尖锐的问题,肥佬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蒋天养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只是笑着威胁道。
“你也是太粗心了,今晚在广华医院开枪打死了警务处的一名高级警司,居然连枪都没有拿回来。
幸好我托朋友替你处理了现场,你可要想清楚,那支枪上面有你的指纹,枪杀警务处的警司,鬼佬不会再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