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方面原因,就是称心真的会陪着李承乾就寝。
李承乾刚摔断了腿后养伤的那段日子整晚整晚睡不着,称心被接纳之后就总是陪着李承乾,但人怎么可能熬得住,于是就经常趴在一边浅眠。
李承乾就看着他像个小兽一样趴在手边,均匀的呼吸声,并不讨人厌,反而助眠,就不管他。
但等称心着凉了几次之后,李承乾看不下去,把他拎到了榻上,拿被子一裹,威胁他:“敢碰了孤的伤,孤就打断你的腿。”
称心就蜷到李承乾脚边,点头。
随后这个习惯就几乎是固定和保留下来,偶尔称心会在李承乾的寝殿留宿,有时是小榻上,有时是脚踏上,也有时是困的头一点一点坐在旁边,然后被不耐烦的李承乾扔到自己脚边,于是自觉的靠在墙角,缩进自己那床被子里。
在没有麻药和镇痛剂的日子里,李承乾有时会很恶劣的把人叫起来。
称心不会生气,被叫醒了,就披着被子,陪着李承乾熬,说一些幼稚又可笑的安慰,但至少,在陪着他。 轻文书屋
把地铺打好,称心又添了一点炭,把茶壶放上去热着,好方便殿下起夜时能喝上点热乎水,然后吹熄了灯,钻进被窝里。
殷灵毓其实没睡着。
黑暗里孤独流淌到无边无际,莫名的空旷与殿外呼啸的风声,让人忍不住更加抱紧了怀里的一团小生命,听着近在咫尺的另外一个人的一呼一吸,确定自己并非一个人,莫名的又感到庆幸,好像如此就不会被吞噬进夜里。
良久,殷灵毓叹息一声,像是想把所有的压抑都吐出去。
殷愿在她肩窝里拱了拱。
“睡吧,宿主,阿愿在呢。”
“嗯。”
于是殷灵毓闭上眼睛,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意识似乎一直在下坠,下坠,看不到尽头,最后坠进梦乡里。
窗外风紧雪纷纷,一室清梦难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