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纵使城破,身不降!

城中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防死守,和平时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城中的巡防卫是梁军。

朵阿赤带着呼延吉等人进到一家客栈,上了二楼,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此落脚。

呼延吉等人刚一进屋,朵阿赤就跪伏在地,向呼延吉行了一礼。

江念看着这位朵家长子,她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头在阳光下微微泛着赤色光晕的及腰鬈发。

“起来说话。”呼延吉说道。

朵阿赤这才从地上起身。

呼延吉走到一张方桌边坐下,朵阿赤侍立一侧向呼延吉备述连日来发生的种种。

在他们商谈事宜之际,江念走到另一侧的圆椅边坐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屋室不大不小,只是普通的客房,床榻上的衾被有些凌乱,床头架上还挂着一条换下的长裤,床尾一侧的地面摆有一双更换的玄色长靴。

江念在那双长靴上看了一会儿,靴面上蓬了灰,又将眼睛落到朵阿赤的脚上,来回睃了两睃。

最后又不着痕迹地轻轻耸了耸鼻。

她不得不警醒一点,一来朵阿赤毕竟是朵家人,二来佩城被梁军侵占,就她观察中,朵阿赤在这一点上没有撒谎,他住于这间屋子有一些时日,处处都是生活过的痕迹。

江念的举动落到朵阿赤的眼梢里,一个转眼,男人的面上有点泛红。

他不知这位梁妃也来,早知道把屋子收拾一下,从来他的身边有下人伺候,生活杂务根本无须自己动手。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下这个境况,他只能尽量低调,一直独身住在客栈里,先时,他不敢出客栈房门,掐算着日子,料呼延吉等人快抵达时,才隐在城门附近守候。

这会儿房中凌乱,偏叫这位梁妃看了去,心里很不自在,有些丢面。

呼延吉见朵阿赤面色有异,且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于是清咳了两声,朵阿赤忙调转心神。

“你说崔致远把你塞到箱子里,还有这回事?”呼延吉问道。

一提起这个,朵阿赤恨得牙痒,心里骂骂咧咧,小人就是小人,只会耍些阴私手段,所以呼延吉一来,他就先把崔致远的卑劣行径痛斥一番。

“那你如今这是……”呼延吉又道。

朵阿赤便把后面的事讲了。

原来他被人用红木箱抬出将军府后,一直被困锁于一间屋室内,倒是没怎么样他,吃喝皆有。

就这么被困了月余,在此期间,他把崔致远的所作所为前后一想,便明白他玩的什么把戏,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造成回京的假象,然后再在达鲁面前挑唆,而他写给自己父亲的那封信,就成了佐证。

这样一来,达鲁会认定自己在朵家无法立足,转而投向崔致远,不,是崔致远背后的君王。

是以,当他有一日发现屋外的看守没了,一得到自由,首先想的就是折回将军府,在达鲁面前揭穿崔致远的把戏,再让他滚蛋!

然而,当他出了那间困了他月余的屋室,走到佩城的街市,才发现往来百姓行色匆匆,城中随处可见持戟军兵。

整个城镇充斥着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