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授衔风波

徐天亮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老子在江西端着重机枪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肩膀上的伤疤比你腰上的皮带还要长!”

他的情绪异常激动,满脸涨得通红,

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凸起。

“够了!”

张教育长见状,猛地从腰间抽出马鞭,

“啪”的一声,皮穗子扫过讲台,

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

让整个礼堂都为之一震,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张教育长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瞪着徐天亮,厉声道:

“大闹毕业典礼,按条例禁闭三天!”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呵斥的时候,

忽然瞥见徐天亮胸前的毕业勋章有些歪斜。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接着说道:

“不过,念在你们毕业在即,

就去把礼堂后巷的厕所洗干净吧,

一直洗到离校为止。”

话音未落,后排传来一阵“噗嗤”的笑声。

古之月转头看去,

只见刘海棠正掩着嘴偷笑,

她的湘潭话像浸了糖一样,甜腻腻地说道:

“徐少爷这是要把洋墨水换成肥皂水咯?”

刘海棠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

显得格外精神。

她的袖扣在阳光的照耀下,

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就像一枚小小的月亮。

在这尴尬的寂静中,

毕业典礼终于结束了。

人们纷纷起身,或窃窃私语,或匆匆离去,

留下徐天亮一个人站在原地,

满脸的愤懑和不甘。

古之月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缓缓地向外走去。

突然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而有力的踢正步声,

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与地砖较劲的决心。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徐天亮。

古之月好奇地转过头,

只见徐天亮正对着墙根的一棵槐树,

竖起中指,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棵槐树似乎感受到了徐天亮的不满,

几片槐花瓣悠悠地飘落下来,

正巧掉进了他那顶没有戴正的小圆帽里,

宛如撒下了一把细碎的雪花。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强烈,

将厕所的外墙晒得滚烫。

古之月刚刚转过廊柱,

一股浓烈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那是青苔与陈年尿碱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让人有些作呕。

就在这时,古之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咣当”声,

像是水桶砸在地上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徐天亮正对着瓷砖上的陈年污垢破口大骂:

“狗日的张老匹夫,老子的皮鞋都被粪水泡了!”

那股氨水味和陈年尿碱的骚气交织在一起,

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徐天亮一边骂着,一边挽起袖子,

准备亲自清理这些污垢。

然而,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木屐声,哒哒作响。

古之月转头望去,

只见刘海棠抱着一把竹刷子,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她用那甜美的湘潭话说道:

“徐大哥,我来帮你吧……”

“使不得!”

古之月连忙喊道,他斜倚在门框上,

苏北话像连珠炮一样射了出来,

“金枝玉叶哪能干这活?”

他故意把“金枝玉叶”四个字说得格外婉转,

仿佛要让这四个字在空气中多停留一会儿。

徐天亮的耳根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他满脸涨得通红,

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恼羞成怒地抄起马桶刷,

猛地杵进便池里,嘴里还嘟囔着:

“老子在金陵读教会学校的时候,

那茅房比这可还要腌臜得多呢!”

就在这时,刘海棠的声音从阴影里飘了出来: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她抱着一个装满刷子的木盆,

新军服的口袋里露出半块肥皂。

刘海棠的语气有些调侃,

似乎对徐天亮的窘境感到很好笑。

徐天亮的脖子猛地缩了缩,

就好像被人揪住了后领一样。

他有些结巴地回答道:

“谁……谁要你帮忙啊!

老子当年在秦淮河划船的时候,

那手劲可比纤夫还要大呢!”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手中的刷子突然从滑溜溜的瓷砖上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正好落在他脚边的污水里。

徐天亮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古之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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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苏北话打趣道:

“徐少爷这是贵人手滑啊?

要不这样吧,咱们仨分工合作,

你负责指挥,海棠负责擦,

我来给你们递肥皂,咋样?”

“去去去!”

徐天亮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他迅速抄起长柄刷,

那马尾辫似的刷毛上还滴着脏水。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子今天非把这厕所刷得像镜面一样干净不可!”

话没说完,刷子突然戳中墙角的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