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前往春城

“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

军统的狗能比小鬼子的牙尖!”

午夜时分,侦察连摸黑靠近渡口。

雨停了,澜沧江的水面泛着幽蓝的光,

伪军的岗哨在岸边点着几盏马灯,

光晕里飞舞着成团的蚊子。

古之月趴在芦苇丛里,

看着赵大虎像条水蛇般潜向最近的岗哨,

刺刀寒光一闪,

哨兵无声倒地。

“上!”

他低喝一声,带着弟兄们扑向渡口。

桂军们正围着篝火赌钱,

枪声响起时,有人还举着骨牌发愣。

徐天亮端着汤姆森冲锋枪横扫,

金陵话混着弹雨:

“奶奶的,给老子的弟兄偿命!”

渡口很快被拿下,

古之月却在船舱里发现了更触目惊心的东西 ——

二十几个被铁链锁着的山民,

身上只穿着破布,伤口流脓生蛆。

一个老汉爬过来,抓住他的裤脚,

佤族口音混着血泪:

“长官,他们逼俺们运鸦片,

说不运就杀了寨子里的孩子……”

古之月的手在发抖,他解下老汉的铁链,

看见对方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溃烂,

露出白花花的骨头。

苏北话突然哽住:

“大爷,俺们是新 38 师的,

来给你们撑腰的。”

老汉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泛起光

,用佤语说了句什么,

其他山民纷纷跪下磕头。

侦察连押着缴获的船只逆流而上,

古之月站在船头,

望着断桥方向的火光 ——

那是徐天亮在焚烧缴获的鸦片,浓烟滚滚,

像给逝去的一团弟兄们烧的纸钱。

赵大虎蹲在船尾给山民分发干粮,

东北口音软得像块热乎的贴饼子:

“大爷,吃点吧,吃饱了咱送你们回家。”

黎明时分,船队抵达了一处佤族村寨。

寨主带着全寨人跪在寨门口,

捧着用芭蕉叶包的糯米饭和烤鸡。

古之月接过饭碗,

闻到熟悉的硝烟味里混着糯米的清香,

忽然想起都匀城的伙房,

想起孙师长说 “老百姓的饭比金子贵重” 时的眼神。

“长官,俺们寨子里的男人都被抓去修秘道了。”

寨主的儿子用生硬的汉语说,

“就在澜沧江对岸的山崖里,

省府的人逼着他们挖,说要通到滇缅公路底下……”

古之月和徐天亮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

这是要炸断滇缅公路的节奏!

“带俺们去看看。”

古之月放下饭碗,手按在腰间的刺刀上,

苏北话像绷紧的弓弦,

“赵大虎,带十个弟兄保护寨子里的老弱;

一排长,你跟俺去探探秘道。”

徐天亮点头,金陵话带着笑:

“班头,你这是要学穿山甲啊?”

秘道入口藏在瀑布后面,

潮湿的洞穴里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

古之月摸着洞壁上的新鲜镐印,

听见前方传来打骂声和惨叫声。

他猫着腰往前挪,

借着火把的光看见十几个保安团的兵正用皮鞭抽打着修路的山民,

洞穴深处堆着成箱的炸药,

导火索已经铺好,

直指滇缅公路的方向。

“奶奶的,这帮人拿人不当人啊!”

徐天亮咬着牙骂,手指摸向手榴弹。

古之月按住他的手,苏北话轻得像片羽毛:

“先救人,再通过。”

他掏出匕首,悄悄摸向离得最近的兵丁,

刺刀顶着对方喉咙的瞬间,

血腥味在洞里散开。

枪声在封闭的洞穴里格外刺耳,

兵丁们慌乱转身,

却被侦察连的弟兄们用冲锋枪顶着脑袋。

小主,

古之月抱起一个受伤的山民,

发现对方胸口插着半截镐头,

血浸透了破旧的衣襟。

山民看着他的钢盔,

用佤语说了句什么,闭上了眼。

“把炸药都搬出去,堆在洞口!”

古之月大喊着,踢开挡路的兵丁。

徐天亮抱着炸药箱往洞外跑,金陵话带着笑:

“班头,咱这算不算给这些大人物挖了个坟?”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闷响,

是剩下的兵丁在引爆炸药,

古之月一把将徐天亮扑倒在地,

碎石片擦着他的钢盔飞过。

等他们从尘土中爬起来,

秘道已经坍塌,炸药被埋在了废墟里。

古之月望着洞口的阳光,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哭声 ——

是个躲在岩石缝里的佤族小姑娘,

怀里抱着个用破布做的娃娃。

他蹲下身,苏北话软得能拧出水来:

“别怕,叔叔带你回家。”

回到村寨时,赵大虎正带着弟兄们给山民们分发药品和粮食。

古之月把小姑娘交给寨主,

看见她紧紧攥着自己送给她的铅笔,

忽然想起都匀城那个送他野花的小女孩。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妹妹也这么大,

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

“徐排长,古副连长,

寨主说要给咱唱祝酒歌。”

李满仓跑过来,脸上沾着烟灰,

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古之月摆摆手,苏北话带着憨厚:

“俺们还要赶路,给弟兄们找双合脚的草鞋就行。”

寨主却不容分说,

捧着酒碗跪在他面前,

佤族的祝酒歌像澜沧江的水,

在山谷里流淌。

侦察连离开村寨时,全寨的人都来送行。

寨主的儿子塞给古之月一个竹筒,

里面装着佤族特有的香茶。

他摸着竹筒上的刻纹,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 ——

是日军的轰炸机,正朝着滇缅公路的方向飞去。

“副连长,加速!”

古之月跳上卡车,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

“小鬼子要炸公路,咱得抢在他们前头!”

车队在泥泞的山路上狂奔,雨水又开始落下,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拼命摆动,

却还是看不清前方的路。

当他们抵达滇缅公路二十四公里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