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枪声愈发密集,
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子弹疯狂地撞击着榕树的树干,
溅起一片片木屑,
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困境。
孙二狗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小主,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枪,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咱哥俩躲在榕树后面,
看着鬼子越围越多,
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鬼子的子弹就跟不要钱似的飞过来,
咱手里的枪都快打冒烟了。”
赵大虎也不禁插话道:
“可不是嘛,俺们都寻思着,
这回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九二式重机枪把榕树叶打成绿雪,
孙二狗腰间的集束手雷引线被雨水泡烂。
赵大虎突然暴喝:
"整你祖宗!"
抡起三八大盖砸碎掷弹筒手的下巴,
东北汉子后腰插着半截断树脂,
血顺着绑腿流成溪。
就在他们的弹药即将耗尽之际,
鬼子的一颗炮弹呼啸而来,
带着死亡的气息。
“轰”的一声巨响,
炮弹在山崖边爆炸,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一股狂暴的洪流,
瞬间将山崖上的石块震得纷纷滚落。
而那棵榕树的根部,
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
开始松动。
接着又是一声,
"轰!"
九七式山炮炸飞半片山崖,
百年榕树裹着两人坠向深渊。
孙二狗瞪大了眼睛,
惊恐地喊道:
“就听见‘咔嚓’一声,
那榕树就开始往下倒啊!
俺们俩抱着树干,
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跟着一起往山崖下掉!
那心啊,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耳边全是风声和石块滚落的声音。”
赵大虎继续讲述道:
“也不晓得究竟掉落了多长时间,
反正到最后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我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之后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当他们终于苏醒过来时,
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们躺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
身上伤痕累累,疼痛难忍。
腐草汁的苦涩在舌尖炸开时,
孙二狗以为到了阴曹。
就在这时,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你们总算是醒过来啦!
我叫陈阿发,是云南保山人,
平常就在这片缅北雨林里靠走马帮为生。”
陈阿发见他们伤势严重,
二话不说,立刻动手为他们包扎伤口。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们,
带他们回到了自己在雨林深处的小窝棚里。
陈阿发佝偻的背影正在捣药,
云南保山腔混着槟榔味:
"两个憨娃,阎王嫌命硬不收嘞。"
竹楼外,缅甸孔雀正啄食日军钢盔里的蛆虫。
赵大虎摸到第十三天才能下地,
东北腔震得药罐直晃:
"整!
这老哥救咱比亲爹还亲!"
陈阿发腰间银烟杆刻着曼德勒佛塔,
夜半常对着密支那方向唱傈僳族山歌。
古之月一边听着赵大虎的叙述,
一边不停地点头,表示认同。
他感慨地说:
“陈阿发啊,
咱们在仁安羌撤退的时候,
他可真是帮了大忙呢!
绝对是个大好人啊!”
孙二狗也附和道:
“可不是嘛!
陈大哥人真的特别好,
不仅把家里仅有的草药都拿出来给我们用,
还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们。
我们在他那里休养了将近一个月,
身上的伤才慢慢好起来呢。”
赵大虎插话说:
"俺们心里着急归建啊,
就求陈大哥带俺们去曼德勒。
陈大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一路上,他带着俺们避开鬼子的巡逻队,
走的都是些偏僻的小路。"
可就在快到曼德勒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那天傍晚,天空被夕阳染成了一片火红,
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狭窄的山路上,
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他们正走在这条山路上,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仿佛是幽灵在靠近。
陈阿发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敏锐,
他立刻察觉到了这一丝异常,
迅速示意其他人停下脚步。
“不对劲,有埋伏!”
陈阿发的声音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