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寨逢生
日军的九二重机枪疯狂地咆哮着,
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在竹楼的外墙上,
瞬间将其打成了筛子一般。
竹屑四溅,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仿佛整个竹楼都在颤抖。
古之月紧贴着火塘边的断墙,
身体微微蜷缩着,
听着子弹嵌入竹篾的噗噗声,
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敲门声,
让他的心跳愈发剧烈。
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双手紧紧抓住墙壁,
努力让自己不被这恐怖的场景所吞噬。
通讯兵小李的钢盔已经被弹片削掉了半边,
露出了里面苍白的头皮。
然而,他的手却像铁钳一样死死攥着电报稿,
不肯松开。他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和着苏北话一起含糊不清地说道:
“连……连长……
师部电报……113 团……半小时到……”
“龟儿子撑住!”
老周心急如焚,
他一边大声呼喊着,
一边撕开一包烟丝,
毫不犹豫地按在了小李肩上的伤口上。
烟丝被鲜血迅速浸透,
变成了暗红色。
老周的四川话中带着哭腔,
他的手颤抖着,
手里的菜刀还沾着刚才肉搏时缅人的鲜血。
古之月急忙接过电报,
借着微弱的火光,
他看到了电报上的字样:
“刘团长率 113 团急援”。
在这行字的旁边,
还有一行用合肥话写的批注:
“老子来了”,
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显然那是孙师长的亲笔。
第一次进攻突然爆发。
在皎洁的月光下,
日军中队长手中的指挥刀闪烁着寒光,
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
划破夜空。
紧接着,三十多个如饿狼般凶猛的鬼子,
端着明晃晃的刺刀,
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
像一阵狂风一样,
径直冲过宽阔的开阔地,
气势汹汹地扑向竹楼。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
徐天亮手中的狙击步枪率先发出怒吼。
伴随着清脆的枪声,
一句金陵话脱口而出:
“操你娘的中队长!”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仿佛是对敌人的蔑视和挑衅。
透过瞄准镜,
徐天亮清晰地看到,
鬼子军官手中的望远镜瞬间被炸成无数碎片,
四处飞溅。而他的钢盔也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
狠狠地撞在燃烧的竹墙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与此同时,
鬼子的掷弹筒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撕破了清晨的薄雾。
随着一声巨响,
寨门最后半截竹墙被炸得粉碎,
木屑和尘土漫天飞舞。
徐天亮的独眼在瞄准镜后闪闪发光,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突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乖乖……九点钟方向膏药旗……”
话音未落,
7.7mm 的子弹已经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日军旗手。
只见那面膏药旗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掀起,
在空中翻滚着,
然后裹着钢盔一起滚下山坡,
远远看去,就像一颗已经腐烂的倭瓜。
“整!机枪手换弹!”
赵大虎的东北腔如同惊雷一般,
震得竹楼都微微颤抖起来。
三挺九六式机枪刚刚被架好,
还没来得及开火,
就被孙二狗扔出的手雷给掀翻了。
伴随着手雷的爆炸,
一阵硝烟弥漫开来,
同时传来了孙二狗那充满河南梆子韵味的喊叫声:
“中!送你龟孙回东洋!”
郑三炮手持三八大盖,
他的枪法非常精准,
专打鬼子的绑腿。
他一边射击,
一边用河南腔恶狠狠地骂道:
“日他哥!
断腿比毙命更耗药!”
古之月则趴在已经被烧焦的织布机后面,
他的苏北话和弹壳落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
“屌!掷弹筒手归我!”
话音未落,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
那是李恩菲尔德步枪特有的声音。
三百米外的鬼子掷弹筒手,
眉心瞬间绽开一朵血花。
与此同时,那块绣着克钦图腾的残布被爆炸的气浪掀起,
在空中飘荡着,
最后缓缓地落在了已经被炸塌的祭坛上。
“二排炸掷弹筒!”
古之月的苏北话刚喊出口,
郑三炮手中的手榴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了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正在装填弹药的鬼子掷弹筒手直接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