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张千成的眼神里的情绪是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挫败与颓然。
哪怕都姓张,哪怕身形再像,声音再相似,到了这一刻,又全然不像了。
江落神情变得漠然,像是要确认般,侮辱性的抬脚踩在张千成的膝盖上,声线极冷:“让你跪你就跪?你是狗吗?”
张千成头低垂,眉眼隐在阴影中,仿佛成了块沉闷的石头,不会动也不会说话……更不会思考。
江落用力踹了他两下,觉得无趣,盯着他头顶,心底甚至升起一丝躁郁。
想要杀人。
他余光瞥了眼靠在墙角处的小提琴盒子,离的有些远。
他甚至开始想象,若真把人杀了,将满是血污的头寄给张启山时,他那张威严冷酷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是会震惊?暴怒?
还是会像往常那样该死的冷静!
江落古怪的笑出了声,终是没有动手,他挪开脚,转身姿态不羁地半卧在软椅上。
张千成跪在原地,身躯紧绷的跟块石头一样,隐在阴影中的坚毅双目已经被逼红。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煎熬过,他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在煎熬什么……
“别装死人,说说发生了什么。”
青年清冷冷的声音搅散他混乱思绪。
他像是无法理解这道声音的含义般,怔怔地抬目看向青年。
在昏暗笼罩下,青年整个人好似变得柔和些许,侧脸如玉珏般格外出尘……
张千成不清楚这位爷在想些什么,他在他可能动怒前,低垂下眼睫,组织了下语言,把归来时迟的缘由详细道来……
……
江落听完,侧目上下打量着他,这种打量就像是连皮带骨,带有令人心悸的恶意,“千成哥哥不愧是佛爷跟前常常露脸的人,在两拨人眼皮子底下,都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张千成沉默了下,怕又惹他不快,斟酌了下语句,昏暗中,他红着刺麻的脸,语气有些生疏:“小爷您在这,我就算是爬,也是要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