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这辈子如此。
她对成景淮的怨怼,从来不是计较那些未能如期而至的书信,也不是算计那几两碎银的薄厚。
在留县,她的确过的很苦很苦。
她的养父母,屡次三番的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
为了活下去,她卑躬屈膝,脏活累活都做过。
她知道,她撑得过来,所以从未将希望寄托在成景淮身上。
她不怨,不恨。
毕竟,年幼时,她救成景淮,也是在救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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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被人贩子拐来的孩童里,成景淮的身份是最高的,家世是最好的。
也亏得她受多了搓磨,早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事。
她对成景淮生怨,是在她成为侯府的弃子后。
永宁侯府这尊庞然大物,像是一张被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
四面八方密不透风。
将她那点微末小聪明和求生的伎俩尽数绞杀吞噬。她像一只被困于樊笼的待宰羔羊一样,连挣扎都成了奢望,只能默默等死。
她不想死啊。
她不想做一天好日子没有过过却短命的倒霉鬼。
她求了刚刚中举、被成老太爷破例准许回京备考春闱的成景淮。
她声泪俱下地恳求成景淮,望他念在昔日的救命之恩与未尽的婚约情分上,救她脱离苦海。
只求他暂且应下这门亲事,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待风波平息后,她自会与他好聚好散,届时便可自立女户,绝不拖累于他。
但,成景淮轻信了侯府刻意散布的说她心如蛇蝎、害人性命、又清白尽毁、咎由自取的种种流言。
那时的成景淮,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袍,刺绣繁复华美,金线银线交织,唯一的褶皱,是被她紧攥着的衣摆。
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苦苦哀求的她,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悲天悯人的神色,却掩不住那高高在上的傲慢和站着说话不腰疼漫不经心。
他说:“桑枝,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他说:“有错,当认罚。”
他说:“永宁侯府家大业大,即便让你去庵堂静思己过,也必不会让你受太多折磨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