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抬起手,似要阻拦,却在半空凝滞片刻,终是颓然垂落。
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火辣辣的疼痛和没顶的屈辱感交织着、翻涌着,激起了裴谨澄的愤怒和怨恨。
裴谨澄抹了把血,恶狠狠道:“人总有亲疏远近,既然天意弄人,那一辈子将错就错又何妨!”
“还有!”
裴谨澄抬眼,望向了永宁侯,掷地有声道:“父亲,明珠绝非您权衡利弊便可随意弃若敝屣的玩意儿,她是您的女儿,是您十余年来捧若珍宝、悉心教养的女儿啊。”
“是不是亲生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承认,今夜确实情难自禁,险些唐突了明珠。但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我和明珠皆是局中棋子,背后定有他人暗中操纵。”
“父亲若心中怒气难平,要打要罚都由我承担。只是明珠实在无辜,求父亲莫要牵连于她。”
裴临允:怎么又把他落下了?
是在含沙射影地说他是执棋人,还是指桑骂槐说他不无辜?
裴明珠:就这么认下了?
裴谨澄不会觉得他这种大包大揽很是有英雄气概吧!那番自诩深情的剖白,不过是自我感动的独角戏,旁人听来只觉愚蠢可笑!
认什么认啊!
裴桑枝冷笑一声,眉梢眼角尽是讥诮:“好一个情深似海!这等关头还惦记着护裴春草。”
“既然这般难舍难分,不如八抬大轿迎她过门。反正成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原也瞧不上她的出身。”
“不对,还娶不得。”
“你尚有婚约在身,得用纳妾!”
裴谨澄厉声喝道:“住口!”
“这府中上下,就数你对明珠恨意最深。最开始装得温良恭俭,真面目却最是阴险歹毒。今日这桩事,保不齐就是你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要我与明珠身败名裂!”
裴桑枝:答对了,有奖励!
奖励裴谨澄从世子之位上掉下来。
奖励裴明珠被一顶小轿送入成府做妾。
裴桑枝冷眼瞧着裴谨澄,理直气壮道:“呵,我一手策划?”
“你、裴春草、裴临允,你们三人倒真是对我言听计从啊!怎么?是我让裴春草和裴临允深夜造访明灵院的?是我命裴临允褪去外袍只着中衣的?还是我指使你和裴春草在此啃来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