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折,”陆自寒坐上吧台,笑了一声,“我请客。”
纪燃气得撇嘴,又因为还在上班不好发作,只能翻着白眼去拿酒,给任惜遇精心调了一杯鸡尾酒,对陆自寒则是拿了瓶最贵的红酒,往他面前咣当一摆。陆自寒也不介意,自己拿着开瓶器开了,倒好一杯正要给纪燃顺手倒一杯,纪燃却摆摆手,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刚拿了驾照,一会儿还要给老板去运货呢。”
任惜遇抿了一口鸡尾酒,笑道:“这才两个多月,酒也会调了,车也会开了,比在学校学习勤快多了。”
“那是,”纪燃得意洋洋,压着声音说,“我打算攒两年钱,就去盘一家酒吧,自己当老板,钱赚得快一点,也能多还点债。”
“要不我给你一点启动资金吧,就当我投资了。”任惜遇撑着下巴对他说。
“不行,”纪燃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还没下聘,就用媳妇家的钱,太不像话了。”
陆自寒用力清了清嗓子,皱着眉看他:“纪燃,你当我不存在吗?”
“你个书呆子在或不在有什么区别吗?”纪燃毫不客气地回怼他。
任惜遇听两人你来我往的拌嘴,一边喝酒一边笑个不停,闹了好一会儿,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张助理。”任惜遇正色起来接电话,两人也停了吵闹。
张助理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小少爷,刚才的监控有重大发现,我把片段发给你,你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一下。”
张助理很快发来两个片段,纪燃见任惜遇面色严肃,便和老板说了一声,带着两人走到无人的后门。
任惜遇点开视频,时间显示下午一点左右,包厢里灯红酒绿,包括厉川在内的一群男男女女喝酒寻欢,卿卿我我,场面极度混乱淫靡。任惜遇忍着眼睛的不适往下看,眼尖地看见厉川拿出一板胶囊状的东西,抠出一颗打开,把白色粉末抖进了面前的酒液里。边上的人醉醺醺地伸手去拿,还有人把药粉放在卷烟纸上,熟练地用鼻孔吸食。
任惜遇看得后背冒汗,指尖冰凉,而陆自寒和纪燃也彻底沉下了脸。
第二个视频是下午五点,醉醺醺的男女已经陆续离开,带着口罩的清洁工进门把现场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沙发底下也没有放过。
张助理发来消息说,他们已经保存下视频证据,但现场很难深入,实证可能已经被清理完了。
三人沉默了很久,纪燃才开口问:“这是什么地方?”
“厉川名下的高级会所。”任惜遇深吸一口气,“我是想抓他的把柄,却没想到能抓到这么大的。”
“可是包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陆自寒冷声道,“而且这是盗摄,就算法院承认,找不到实物也形成不了完整的证据链。”
任惜遇突然一个激灵,飞快打开手机,把第二个视频又拖回第一秒重新播放。
画面里四五个戴着口罩沉默不语的清洁工,一寸地面一寸地面地清洁打扫。其中一人跪在地上扫沙发底下,似乎摸到了什么,偷偷低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任惜遇再倒回十秒,看着那人藏进指缝的,是刚才喝醉的人手抖掉在地上的一颗药丸。再仔细看,这人鸭舌帽帽沿下漏出来的,是一绺栗色的头发。
他拿和钱经理聊的微信号给钱经理发了消息,说现在就要点于桐。以往有求必应的钱经理此时却支支吾吾,一会儿说于桐病了一会儿说他有事,糊弄两句就不再说话了。
任惜遇浑身都在发凉,立刻回拨给张助理:“张助理,不要等了,现在就报警,于桐有危险!”
任惜遇着急要叫车去会所,纪燃却晃了晃车钥匙:“叫什么车,我送你去。”
陆自寒默不作声,但也不肯退,跟着两人上了车。任惜遇顾不上其他的,坐上运酒的小皮卡,向会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23章 疯病
“别犟着了,到底谁拿了,赶紧交出来。”浑身横肉的保镖拿脚踢了踢蹲成一排的清洁工。五个人已经被彻底搜过身,有经验的钱经理连他们的舌底和后门都扒过了,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钱经理,要我说真的什么也没有,是厉总他们自己记错了吧。”手下悄悄对钱经理道。
钱经理也一脸烦躁。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谁知道那群磕嗨了的老板脑子里想什么,可哪个他都不能得罪,老板说丢了那就是丢了,必须得揪出一个人叫他们安心。
“钱经理,我觉得于桐肯定有鬼,好端端地扮成清洁工进去干嘛?”另一手下插话道。
蹲在地上的于桐听到这话,眼泪汪汪地抬起头说:“我真的是上次丢了东西,怕钱经理骂我,就跟进来找找。钱经理,我什么都没偷!”
“丢了什么传家宝要你这样大费周章回来找啊?”保镖拎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拽,逼得他仰头哭叫出声:“我妈妈给我求的护身符!已经被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