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快被国内的制作人拉入黑名单了,竟然还有开价这么高的,我想对方定然有一些高难度的要求需要我配合完成。
果然,云拂道:“片方只有一个要求,吻戏和床戏要来真的。”
我嗤笑了一声:“怎么个真法?”
云拂皱眉:“至少不能借位吧。”
我低头快速翻动手上的本子,剧本上把尺度规划地清楚明白,四场吻戏,怎么吻,在哪吻,一场床戏,要变换几个姿势……
我看得瞳孔都要裂开,死死盯住云拂问:“我演谁?”
云拂迫着我的威压,吞吞吐吐把角色名报出来:“姜瑜。”
姜瑜,主角受,在下面被压的。
我捏着剧本和云拂讨价还价:“我要演邵飞。”说着自己还来气了,瞥着云拂的脸色道:“不让我演邵飞,这片儿我还是不接。”
云拂收了她表现出来的淡定,咬牙道:“竟容,别闹小孩子脾气。你二十七了,邵飞才十八。”
我不服气,把脸捧到她面前,拍了拍面皮,“二十七怎么了,我老吗?”
云拂不答。
我又问她:“那邵飞定了没有。”
云拂说:“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导演那试镜?”我气道,我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第一次下海,演得竟然是受。
这和我从前的戏路根本不符,我长得周正,来找我的本子,要么是杀伐果断的王爷,要么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最不济,我也是坐拥亿万资产的霸道总裁……
我肚子上还有六块腹肌,到底哪里像受?!
就在我不忿时,云拂又出声安抚我:“竟容,你已经四个月没进组了,你的积蓄还够你在紫荆庭付多久的物业费?”
紫荆庭是我目前唯一的一处房产,当年正红时在深沪苏杭购置的四套房产已在出事后转卖赔了违约金。紫荆庭在北京,属高档的公寓楼,治安一流,是躲避狗仔的最佳去处,所以当年我怎么都没卖。
四个月没有收入,工作室的收支始终赤字,我确实耗不起了。
于是我点了头。
云拂很高兴,同我吹了好几分钟姜瑜的彩虹屁,最后兴奋地说漏了嘴:“竟容,姜瑜可是一番呢,原著是主受的。”
一番,我还能接到一番的电影吗?
我收起了方才敷衍云拂的笑容,问她:“这本子你怎么拿到的?”
云拂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脸不愿意透露的表情。
我察觉到了猫腻,摇着剧本威胁她,我想她理解我的意思,但我还是重述了一遍:“说实话。”
云拂视死如归道:“罗文姬发到我邮箱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兀然塌陷下去,我狼狈地维持脸上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在意。可一出声,我就知道我失败了。
那低低颤抖的声音,竟然在三年后还能从我口中发出来,我听到自己问:“她,知道吗?”
云拂和我多年老朋友,自然知道我问的“她”是谁。
果然云拂把我最想听的话,说出来了:“罗文姬说,《青桐深》,就是棠敏给你搭的线。”
简短的几字把前因后果拉出来枪毙,我想云拂应该是看我可怜,声音才那么小。可云拂低估我了,就算再小声,我也不会错听一点关于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