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门 有更新 1386 字 2022-09-14

我赞同她的说法,所以在云拂拿行程表给我时没拒绝。

云拂安排得很用心,没有什么太累的活,基本上都在各个城市辗转拍杂志。

“心小了,空了,就让它野起来,满起来。”云拂为我戴棒球帽时这样交待我。

我点点头,配合她的身高,喝了杯低脂牛奶。

就这样,我开始了工作三天,休息一周的生活。

八月份我去了南京,厦门,以及日本。

我以这样不快不慢的节奏运行每一天,云拂夸我脸色有所好转,却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夜比一夜更难以入睡。

而这种失眠的症状,在配合《青桐深》剧组做明年金像奖提名的报送材料时最严重。

八月十四日,十五日,我整天没合过眼。十六日凌晨三点意识模糊,却又在四点醒来。十七日至二十九日,我没有在凌晨五点之前睡着过。

我的生物钟彻底乱了。起初是整天不合眼也不觉得困倦,十六日后,白天已经无法正常工作。

九月二日,我开始不能在白天保持清醒。

由于减少了工作交接,我和云拂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了。她知道我愿意一个人呆着,便也自觉没有来打扰。所以我作息紊乱的情况,她是在九月下旬才怀疑的。

到了心理咨询室,我如上配合我的医生,告诉他我的近况。

负责我的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士,约莫三十五不到,但衣品上有些老气横秋。没有柏潜那种让人常看常新的感觉。

他的名字有如他的衣品一般朴素,常试。

“情况不算坏,只是轻微的心理障碍倾向。”常试端着他的印有“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啜了口凉茶,平静地把我的症状如实汇报给云拂。

云拂吓坏了,反复和他确认:“只是倾向对吗,还来得及矫正,是吧?”

常试点头,“通俗点来说,就是心理上受了刺激,需要把这种应激反应解除。”

“怎么解除?”这是我问的。

“找到根源。”

云拂带我走出咨询室时,仍坚持我只是没出戏的说法。然后把我全副武装塞回车上,送回紫荆庭。

车子一停在地下停车场,疲倦便如山如海对我侵袭而来。

我没精打采地拖着步子靠在电梯隔板上假寐,后知后觉云拂从常试那出来就一直不敢大喘气。

一进门我就摘了口罩帽子墨镜,踢了运动鞋,靠上真皮沙发。云拂脸上的不安太明显,我努力撑大眼皮,哼声:“别担心了,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云拂泄气般坐到我旁边,用一言难尽的语气来问我:“要不,再找个组进算了。”

我无力呻吟:“我不行的,云拂,太累了。”说这几个字已差不多耗尽了我最后的清醒,“我好怕,随时会猝死,闭上眼睛就一睡不醒啊。”

云拂的怒气如有实质,“呸!瞎想什么啊!我看你就该找个中医来调理一下。”

云拂的执行力非常强,隔天紫荆庭就出现了一个会号脉看诊的老学究。

老学究中气很足,照着云拂的脸就一通诊断结果:“这是伤着元气了,身体亏空太大,要精细一点调理。”

这一调理,就开了上万的药。

云拂对这些贵得要死的药期待很大,于是我忍了两天,才一脸惋惜地告诉她药疗无效的实情。

知道实情的云拂很崩溃,开始放下其他工作事务,忙碌在寻医问药的第一线。

从此我相当于从生活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