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开心?”云拂揶揄道,“很听你话啊。”
云拂每一个字都说进我心里面去了,是很听话,但是我没有很开心。
二十多分钟没有很长,可从视线里见不到那人开始,空气中不再有他的味道,就显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捱。
我放倒座椅,侧躺下去,说:“没有不开心。”
云拂没有对我这句迟来的回应作任何深究,她知道我不需要。
我到片场时林簇已经走了。柏潜提着两袋手工饼干坐在巷口的拐角处,见到我和云拂过来,起身把手提袋递来,“拿去分吧,有那么多。”
云拂接过袋子,点头道谢,“柏老师客气了。那你们聊,我去看看拍摄情况。”
云拂走后,我伸手把柏潜拉起来,“白衣服也随便哪都坐,不嫌脏?”
柏潜借力起来,看着我笑笑不说话。
我牵着他的手往里面走,问:“饼干谁的主意?”
“林簇。”
我偏头去看柏潜,“你这助理主意还挺大的。”
柏潜脸上略现迷茫的神色,没一会儿烟消云散又说:“估计是乔羽鸿教的。”
这个名字我如雷贯耳。云拂曾提到很多次乔羽鸿公关很厉害,林簇又说乔羽鸿只是星和单独给柏潜配的公关团队,专门负责维护他对外的形象。
想起前两次乔羽鸿撰的公关稿,我一时就想了解一下传闻中的公关女王。
于是我以一种平淡如水的口吻向柏潜打听,谁知这样也没瞒过他雪亮的眼睛。只是柏潜听闻我对这个人感兴趣,表情非常复杂。
不是说有敌意。
而是,给我一种乔羽鸿不值得我多注意的感觉。
果然,柏潜说:“什么女王,她不过是比一般人狠心肠而已。”
“狠心肠?”我问,“有多狠。”
“云拂在她面前只是小角色。”柏潜说这话时波澜不惊,可我还是很快找准了他的偏重,故而听到他再发什么牢骚心里都变了味。
“乔羽鸿就是个魔鬼。林簇之前,我有个助理因为左脚先进门就被她开除了,理由是她前一晚熬了通宵,左脚先进门影响她的视觉效果。你说扯不扯淡嘛!”
“是挺扯的,但你还是拿她当朋友的,所以我很好奇,真实理由是?”
柏潜没否认拿乔羽鸿当朋友的说辞,还向我抛出了一段惊天秘闻,“这个助理接过一通柏恒的电话。”
原本一头热的好奇闻言迅速冷却下来。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让对话丝滑地进行下去,柏潜却已经捕捉到了我那一瞬的冷意。
他松开我的手,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问我:“树老师,你为什么不问电话内容是什么,为什么接了通电话就开除了呢?你很早就知道……”
“电话说了什么?”我即刻打断柏潜的猜测,可为时已晚。
他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往前踏了一步,又回来,肯定道:“你知道,对吗?”
柏潜的声音很轻,明明是个肯定句,却落下了浓浓的忧愁,以及化解不了的难堪。
我甚至,感觉到他向来硬实从容的肩颈,一秒钟就变得软塌塌。
“十一年前,我第一次见柏恒,就知道了。”
我觉得呼吸滞在了胸口,又闷又热,说几个字就难受地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