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受控制地去想柏潜,假设他是真的存了要和我避嫌的心思,想到这些我想去见他的心几乎要压抑不住。
其实柏潜走后的第二天,我就知道自己后悔了。只是想到乔羽鸿,想到柏潜进医院的频率,想到他走得那么决然,真的没了联系,我就总想着挨过去,结果一挨就挨了快四个月。
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我们分开了多少天,分开的时间越长,我越想他,越想他,我便越难过。
第144章 -有时候,人生经历也值得拿出来反复说一说。
我本次回家没有提前打招呼,飞机落地就直接打了车回。
我不在荧屏多年,早已没了做明星的素养。素颜,用厚实的羽绒服和加绒线帽把自己包地严严实实,一架黑框眼镜挡着,这基本就是我出行的标配,要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
从机场出来时,外面就在飘着小雪,车越往海拔高处开,雪越积得深。
司机发现上不去后,把我放在了一条小路上,我给了司机一些空车费表示感谢,然后便拉着行李箱踩在雪地里。
我突然拉着行李箱出现在主宅,把佣人吓了一跳。管家眼尖,看到了我肩膀上落下的雪,命人取来了干净衣物,又给浴室放好热水给我暖身子。
我放下行李箱,踩进按摩浴缸,泡到皮肤都发红了,满头大汗,才昏昏沉沉地被管家叫醒。
他告诉我,父亲在书房等我。
我应了声,起身换好家居棉服,吹干了头发就往书房走。
我年轻的时候对父亲的书房并没有好印象,几乎所有的争吵和矛盾都是在书房发生的。
父亲是个很古板封建的人,他拥有被物质簇拥的,至高无上的风光,金钱,财富,地位,在他眼里只是一些冷冰冰但重要的数据。
他平素里威严强势的那面儿,只在我刚从中国回来的那两年有些许软化。后来就是在柏潜面前,撑着些大家长的面儿。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极限了。
然而,管家替我推开门进书房,我竟然看到我那向来吹胡子瞪眼的老父亲,一脸慈爱地在教柏庭写字。
我是知道二老很喜欢柏庭的,但他们以前对柏庭的好,都是我和柏潜用眼睛能看见的。
我完全不敢想,我父亲竟然也有这般像父亲的一天。
而且照理说,我和柏潜现在是分手的状态,柏庭也不该出现在主宅。
分手了快四个月,前任与前任的前任生的孩子还被我父亲当宝贝疼,我一时觉得这一幕冲击力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或者应该说,这多少有些荒诞了。
但母亲端着点心进来,满目温柔问我:“回来了啊,柏潜呢?”
我在柏庭殷切的目光里,愣是没说出“分手”两个字。
柏庭放下毛笔,从我父亲的臂弯钻出来,绕在我身边走了两圈,眼神偷偷往我身后瞟了瞟,似乎在等什么。
直到她终于确认,柏潜不会突然从门后出现,才微不可查地失落了两分。
但她很乖,似乎比同龄人更早适应离别。
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没长到我的腰际,仰起头看我时,嘴边是天真烂漫的笑,“竟容叔叔,欢迎回家。”
她早熟得让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喜欢她。哪怕小孩子一早就露了破绽,还是能极力掩下要溢出眼底的思念,乖巧地回我父亲身边拿起毛笔继续练字。
目睹一切的我于心不忍,故意用一种随意的口吻和他们打趣,我说:“柏潜只是有事要在珠海耽搁几天,忙完了会回来陪我们过年。”
活声一落,我明显能感觉到大家都松了口气。特别是捏着毛笔的柏庭,她竖着耳朵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状态立刻放松了不少。
这一晚我在家里睡了个好觉。
梦里不用死赶电影上映的节点,没有主题曲的旋律,柏潜躺在我肚皮上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