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获正坐在电脑前修图,眼尾还未辩出来人,搭在鼠标上的手就率先往后缩了半寸,而后才从电脑屏幕上方抬起视线。
等看清何许人,他又是一愣,连站起来迎客都忘了:“你这是……”
“我找你。”徐诀卸下书包,“这里接不接图片修复?”
只要不是拍人的活儿俞获都应得很爽快:“接。”
徐诀也不怠慢,从包里掏出个文件袋,轻手轻脚将里面叠了好几层的全开纸倒腾到桌上展开,是一张线条繁复的城市建筑精细绘制。
图是用不防水的勾线笔画的,有一大片明显沾过水,笔墨都晕染开了,变成整幅画无法忽略的严重瑕疵;而从泛起的毛边能看出这画有些年头了,折叠交叉处的破损大概是常被人翻阅所致。
“我只要电子版,花多长时间都行,不用急,”徐诀拉开个椅子坐下,“这是我七八年前画的,昨晚收拾东西翻出来,才心血来潮想把它恢复成原样。”
这种没有时间限制的事儿,一般交代两句付个定金就行了,后续有要求再线上沟通。但俞获看徐诀的架势,恐怕是还有话说,便主动问:“还有别的吗?”
徐诀搓了搓手机壳,突然扬嘴一笑,说:“有。”
前面铺垫一番,徐诀还要铺垫第二番,他从靠坐到挺直腰背,神神秘秘解锁手机点进相册,戳开最近偷拍下的一张图挪俞获面前,也不害臊:“这个能不能修复?”
工作室光线通亮,照片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两人的眼底下,是陈谴校卡上的小一寸照片。
修复这张比上一张容易多了,俞获却表现出为难,犹豫到屏幕自动熄灭也没下定夺。
偏偏徐诀还不知足,得寸进尺道:“修复完了帮我打印出来吧,打印个十来张……算了,一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