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旻点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道:“行,那就拖下去鞭吧。”
周一辛吸吸鼻子,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去看喻旻,见自家大帅无甚表情地端坐着,心下害怕。
又吸着鼻子去看林悦,委屈呜咽道:“真要打我呀……”
林悦才被郭炳搞得一肚子火,看着他那张脸更是来气,好好的人让人给揍得像猪头似的,一点也不给赤羽军挣面。
他缺德地开始吓唬人,“人都找上门来要办你了,你说打不打。现在没仗打一个个都闲的慌是吧,玩出新花样来了,马球打不过瘾打人才有趣。”林悦指着周一辛教训,“你瞅瞅你,给人揍成这德性你臊不臊,那刘宴是比你多吃两碗饭力气大还是咋,平时练到狗肚子里去啦,谁教你打架就只顾使蛮力,全身上下就剩拳头了么,脚是摆设么……”
见他越说越没边,喻旻赶紧截了话头:“行了。”又朝周一辛,“起来吧,杨云扶着点他。”
关起门来大家都是从小在一片长大的兄弟,喻旻虽然不像林悦那样明着袒护,但也没想过要罚周一辛。
周一辛再莽撞冲动,也断不会公然在赤羽军营地闹事,定是那两个武川军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武川驻军对半路来截胡的赤羽军本就有诸多微言。
加之赤羽将士的来历,在他人看来,不过是靠着家里的一群纨绔瞎猫碰上死耗子打了几回胜仗。
在武川军眼里,赤羽军如今的荣耀名声原本该是武川驻军的,若不是郭将军不愿争,哪就轮得上他们。
偏偏赤羽军一点鸠占鹊巢的羞耻感都没有,整日变着花样在营地疯玩。
他们辛苦戍边,保着一干权贵在盛京城里逍遥,如今还要吹着寒风护他们的儿孙在北疆快活,怎么想都想不过味儿。
早就累积的矛盾和怨气,刚好就让周一辛一脚给踹出导火线。
周一辛委屈道:“您都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说咱……叫我们少爷兵,还说我们运气好才打胜仗。”
喻旻睨了他一眼,轻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纠结这些口头闲话做什么,他说是就是了?说破天北胡军也是咱们打跑的,莱乌也是被咱们重伤的。将来史官要记下这笔也是记在赤羽军头下,写不到武川驻军那去。”
周一辛低下头不言语,道理谁都明白,可真要有人指着鼻子埋汰你,不是谁都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