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一变,又想起屈尧大红衣袍,朝我走来的模样,陈瑜看我脸色不对,脸上像是后悔,但又不肯改口:“我不过随口一说,果真是娶了妻……那你还想着他做甚!”
岂止是娶了妻,他身首异处,人都死透了……让我每夜都梦到他血淋淋的头颅,然后自己又泪流满面地醒来,心疼得要死,悔得要命。
“别想了!”他摇晃我,怒吼道:“感情这么深的吗!”
陈瑜脸色突然变得吓人,掐着我的肩质问我:“你不会跟他是两情相悦的吧!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我嘶哑着声音回他:“没有……两情相悦。”
他松了口气,又记起什么,又问我:“那肌肤之亲?”
我没否认,他手突然收紧,我肩膀生疼,他臂膀青筋尽绽,手渐渐移到我脖颈,我却没有阻止他。
掐死我好了,我早就想死了,要不是我还有老师要照顾,要报老师的伯乐之恩,我还有我的志向,我早就去寻死了。
陈瑜双眼赤红,咬牙颤抖,手突然就松了劲,他脸色颓败,道:“算了算了,有过就有过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声音渐弱,压着愤怒与委屈,又忽然吼出声来:“你看看我好不好啊!我又不娶妻的!”
我倒真是看了看他,他也红着眼盯着我,四目相对许久,他又要来吻我,我挡下了他。
“还是算了吧……”我拒绝了他。
就这么算了?并没有。
陈瑜几乎天天来我府上,从前他便经常来寻我,也没如今这般勤。每天上朝后归府,我都疲倦得要死,他还生龙活虎的,有几次在上朝的路上碰见他,他也要死命地缠过来,与我一同进宫门,路上引路的太监偶尔见他没在我身边,还要问我一句。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被我躲开了。
但下朝后就避不开他,当着众同僚的面也不能对他说些什么,况且在众人眼中,我与他关系一向好,我面子薄,又不想与他争论,可恨他府邸离我的颇近,便就一起就顺了路,然后就是一路的尴尬。
他毕竟是我好友,我不想苛待他,可是我们之间有了错误的开端,我必须要狠狠斩断,不能给他留一分念想。
他兀自说话,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与他谈论起来,但嘴皮碰了碰,也只是低下头默然不语。
这样过了几天,我每次看到他那酷似屈尧的眼都会摇摆不定。
终究只是相像罢了。
我狠下心,上朝愣是早了半个时辰去,自己等在宫门口,一开门我就进去,下了朝也离他远远的,走得飞快,他开始还追上我几回,到后来也就不追上来了,他上门来找我,我也借口说我有事,不见。
我躺在床榻上,没睡在原来的房间,原来的房屋我一躺下去就想起那火热羞耻的混乱,怎敢再睡?
明日是旬沐之日,只要关上府邸,冷个几天,他不过头脑一热,一定就会退缩的。
我这样想着,陷入沉睡……
一片朦胧虚幻中,我模模糊糊进了一家酒楼,那是我第一次去喝花酒的场景,我没有受到邀约,也不想喝酒,去那只是因为屈尧也在那,我来迟很多,京官跟街上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他们都划着拳,挥洒醉意。
谁设的宴我已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在酒席中看见埋头喝酒的屈尧,他搂着一个姑娘,过后又推开她,揉着头,跌跌撞撞进了一间房,我怀着隐秘的心思,跟着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