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燕呼噜呼噜喝了三大碗,锅底都刮干净了,顺手放两勺清水进去泡着,一会儿好刷锅。
吃饱了,放下碗,何晓燕整个人眉梢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啊,这么长时间,总算吃了顿顺气饭。”
何天不语,上前把锅碗洗干净。
“姑,先睡觉吧,暖壶里有热水,毛巾洗脸盆我都给你找好了,你就住我爸那屋。”
何晓燕这会儿反应过来,精神抖擞。
“你从我家都拿了啥?”
何晓燕紧张兮兮,何天指指卧室。
“我也不知道该拿啥,反正都在床上的包袱里,你去看看。”
何晓燕进屋,首先找到自己装在棉衣里的手帕包,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才开始慢慢整理衣服。
“这里头是我上班攒下来的三百八十多块钱,我在厂里上班这么多年,工资全部花他家去了,给他养儿子,买粮食,他老娘跌断了腿,我出钱出力,那个狗东西还说我不挣钱,说我废物。”
何天不想让何晓燕再继续内耗。
“只有自己废物的人,怕别人嫌弃他,才会一直说别人更废物,想要打压别人,让人听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何晓燕不是不担心以后,这还是何大成被抓了,娘家房子才能随她住,要是何大成在家,她是回不来的。
“嗯,以后再说,你今天去干啥了?冰棍不卖了?出什么事了?”
何天抿唇,想了想说道:
“我的师专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想着有了通知书,说明我不是普通初中生了,我想去找别的工作,卖冰棍也能挣钱,一天三块五块的,不过走街串巷太辛苦,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人家家长要给孩子补习。”
何晓燕一听卖冰棍稳定能挣三块五块的,她还不想做,就不高兴。
她从那个束缚很深的年代走来,最怕的就是未知,最不适应的就是变故,所以停职一年多,下岗传言甚嚣尘上,她差点连活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