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同福客栈的门楣,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巨响,三个身影裹挟着一阵旋风砸穿了后院的篱笆。阿楚正坐在晏辰腿上抢最后一口糖葫芦,吓得差点把竹签子戳进对方鼻孔里。
“我的个亲娘嘞!”佟湘玉拍着心口蹦起来,“这是老天爷开眼,给咱客栈送上门的活祖宗?”
晏辰搂着阿楚的腰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糖渣,慢悠悠地说:“看这出场方式,怕不是从哪个马戏团跑出来的空中飞人?”
阿楚啃着糖葫芦在他胳膊上拧了把,媚眼如丝地笑:“我看像蹦极没拴绳的,不过这三位造型挺别致啊——那位红袍玉带的,怕不是刚从龙椅上摔下来?”
铁蛋扛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从厨房出来,傻妞正给他递擦汗的手帕,两人同时转头看向那堆还在蠕动的“不明物体”。铁蛋吹了声口哨,突然对着空气比划了个 DJ 打碟的手势,客栈屋顶的琉璃瓦竟跟着发出“动次打次”的轻响。
“铁蛋!”傻妞嗔怪地拍他一下,“别瞎折腾,万一把房梁震塌了,掌柜的又要哭晕在炕头。”
此时那三个身影终于爬起来,为首的红袍男子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虽面带惊惶,眼神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身后跟着个精瘦的汉子,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手还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像是在找什么趁手的家伙。
最后站起来的少年郎最是惹眼,一身紧身短打裹着结实的身板,胳膊上赫然盘着几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正是史进。
“此乃何地?”柴进拱手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阿楚手腕上闪着蓝光的手环时顿了顿,“为何屋宇陈设如此怪异?”
史进攥紧腰间的朴刀,警惕地瞪着白展堂:“你等是何人?俺们方才还在高唐州城外,怎地眨眼就到了这鬼地方?”
时迁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柜台边,手指刚搭上吕秀才摊开的《论语》,就被一只铁钳似的手按住。白展堂笑眯眯地晃着手指:“这位仁兄,手往哪儿放呢?咱们这儿可是文明客栈,偷东西得先打申请报告,横批还得是‘我错了’。”
时迁猛地抽回手,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这位爷说笑了,俺就是看这纸册子印得精致,想借来瞧瞧。”
“借?”郭芙蓉从后厨端着锅出来,听到这话立马把铁锅往桌上一墩,“借东西用得着摸摸索索跟做贼似的?信不信本姑娘排山倒海伺候你?”
吕秀才赶紧拉住她的袖子,摇头晃脑地劝:“芙妹稍安勿躁,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啊不,不亦乐乎’。”
阿楚突然“噗嗤”笑出声,从晏辰腿上跳下来,走到柴进面前绕了两圈:“这位帅哥看着气度不凡,莫不是传说中的‘小旋风’柴进?我跟你说,你那丹书铁券在我们这儿可不管用,顶多能当废铁卖两文钱。”
柴进闻言大惊,后退半步拱手:“姑娘怎知在下名号?”
晏辰慢悠悠地跟过来,伸手揽住阿楚的肩膀,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宝贝儿眼光不错,这都能认出来,看来平时没少偷偷看《水浒传》啊。”
阿楚扭头在他下巴上啄了口,媚眼如波:“那是,毕竟书中自有黄金屋,不如晏辰的胸膛暖和。”
【这不是后周的柴大官人吗?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我的天是时迁!传说中的盗圣鼻祖啊!白展堂遇到对手了?】
【九纹龙史进!这纹身搁现在能直接出道当偶像了吧?】
【楼上的醒醒,史大郎是靠武艺吃饭的,不是靠脸——虽然确实挺帅】
傻妞捧着个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的弹幕正飞速滚动。她把平板递到柴进面前,柔声解释:“这是直播,就像你们那儿的说书先生,只不过能让千里之外的人瞧见咱们说话。”
柴进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方块字怎地会自己动?莫非是妖法?”
时迁却看得眼睛发亮,伸手想去摸屏幕:“这玩意儿比开封府的告示牌还神奇,能不能让俺瞅瞅东京城的热闹?”
史进最是性急,拽着白展堂的胳膊就问:“喂,你们这儿有没有像样的武师?俺听说关中地面藏龙卧虎,正好切磋切磋!”
白展堂赶紧摆手:“别介啊大兄弟,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要比你找小郭去,她那排山倒海,能把你纹的龙都给你拍掉色。”
郭芙蓉立刻挺胸:“那是自然!本姑娘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话没说完,就被吕秀才拽着往后退,“芙妹三思,万一打坏了东西,掌柜的又要扣咱们月钱了。”
“扣钱?”柴进听到这两个字眼睛一亮,突然挺直腰板,从怀里掏出块金灿灿的牌子,“某家有的是钱!这丹书铁券虽不能当饭吃,换几壶好酒总不成问题吧?”
佟湘玉原本还在心疼被砸坏的篱笆,一看见那黄澄澄的物件,瞬间换了副笑脸:“哎哟喂!客官您可真是财神爷下凡!快里头请,上好酒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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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突然捂着嘴笑出声,凑到晏辰耳边说:“你说咱们要是把丹书铁券熔了,能不能打个金镯子?”
晏辰捏了捏她的腰,声音暧昧:“不如打对脚链,晚上拴着你,省得你到处惹事。”
阿楚在他手背拧了把,眼波流转:“那得看晏辰今晚表现如何了,表现好的话——”她故意拖长语调,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解锁新姿势哦。”
晏辰喉头一动,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嗖”的一声,时迁竟踩着房梁跑了一圈,手里还多了个李大嘴刚烙好的葱花饼。
“好功夫!”史进看得拍手叫好,“比俺那开手师父厉害多了!”
白展堂眼睛一瞪,使出葵花点穴手的起手式:“小贼哪里跑!”
时迁在房梁上灵活地翻了个跟头,把饼子往嘴里一塞:“俺这叫借,吃完了还你个更大的!”
铁蛋突然腾空而起,像片叶子似的飘到房梁上,与时迁面对面站着。他笑嘻嘻地说:“这位兄弟,偷东西可不对,尤其是在我家主子面前。”
时迁见对方身法轻盈,顿时来了兴致:“哟,没想到这破客栈还有这般人物!敢不敢跟俺比攀高?谁输了谁请客!”
铁蛋回头冲傻妞眨眨眼:“媳妇你瞧好了,你男人今儿给你露一手。”
傻妞嗔怪地瞪他:“别胡闹,小心摔着。”嘴上虽这么说,眼里却满是笑意。
晏辰突然搂住阿楚的肩膀,指着院墙上的石榴树说:“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铁蛋赢,赌注是今晚你给我洗袜子。”
阿楚在他胳膊上咬了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做梦!要赌就赌谁输了谁给对方按摩,从头发丝到脚底板,一处都不能少。”
两人正腻歪着,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时迁和铁蛋同时从房梁上跳下来,手里各举着个红彤彤的石榴。
“平手!”铁蛋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果子,“看来得换个玩法。”
时迁把石榴往史进手里一塞,拱手道:“这位兄弟好身手!俺服了,这顿饭俺请!”
佟湘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正想招呼众人入席,突然见柴进盯着阿楚手腕上的手环发呆。他迟疑着开口:“姑娘这饰物,倒像是宫里造办处的手艺,只是这光泽——”
阿楚抬起手腕晃了晃,笑得花枝乱颤:“这叫智能手环,能测心跳能计步,还能——”她突然凑近柴进,压低声音,“还能偷听晏辰晚上说梦话。”
晏辰在她腰上捏了把,佯怒道:“好啊你,竟敢监听我?看来今晚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楚往他怀里一钻,撒娇道:“人家错了嘛~ 不过晏辰的梦话最好听了,比唱小曲儿还带劲。”
【柴大官人好像对现代科技很感兴趣啊】
【阿楚和晏辰又开始了……这虎狼之词听得我脸红】
【白展堂快看时迁!那才是真正的飞贼技巧啊!】
【突然好奇史进的纹身是纹的还是画的,看着好逼真】
莫小贝抱着半个西瓜从里屋跑出来,看见史进胳膊上的龙纹,顿时瞪大了眼睛:“哇!你这龙是真的假的?会飞吗?”
史进被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是纹身,当然不会飞!不过俺的枪法能让龙都怕三分!”
“吹牛!”莫小贝撇撇嘴,“我师兄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能让你动都动不了!”
白展堂赶紧捂住她的嘴:“小祖宗别乱说,咱们得低调。”
柴进却听得饶有兴致,端起刚上桌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位仁兄会点穴?倒是与禁军教头王进的功夫有些相似。”
“王进?”史进突然拍案而起,“你认识我师父?”
这下轮到柴进惊讶了:“你是王进的徒弟?”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大笑起来。柴进拉着史进的手连连感叹:“真是缘分!想当年我在沧州见过令师一面,那枪法学得是真好!”
史进更是激动:“原来柴大官人认识家师!快给俺讲讲他老人家的近况!”
阿楚见两人相谈甚欢,突然凑到晏辰耳边说:“你看他们一见如故的样子,像不像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非要跟我比谁吃辣更厉害?”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宠溺:“那当然,毕竟能让我甘拜下风的,除了你的美貌,就是你的吃辣功底了。”
“贫嘴。”阿楚在他唇上啄了口,突然提高声音,“不如咱们今晚开个篝火晚会?让史大郎露两手枪法,柴大官人出钱买酒,时迁兄弟表演个轻功,怎么样?”
“好主意!”时迁第一个响应,“俺还能表演隔空取物,保证让各位大开眼界!”
佟湘玉笑得合不拢嘴:“只要不弄坏东西,咋折腾都行!”
夜幕刚降临时,客栈后院已经燃起了篝火。李大嘴端上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兔,傻妞不知从哪儿弄来些荧光棒,插在火堆周围,忽明忽暗的光芒把众人的脸照得格外生动。
史进提着杆长枪,在空地上演练起来。枪影如龙,带着呼啸的风声,看得郭芙蓉忍不住叫好:“好枪法!比吕秀才那套‘子曾经曰过’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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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秀才扶了扶眼镜,不服气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缺一不可嘛。”
柴进正与白展堂对饮,说起当年收留林冲的往事,听得众人唏嘘不已。阿楚抱着膝盖坐在晏辰身边,突然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你看那月亮圆不圆?像不像你昨晚给我画的大饼?”
晏辰搂住她的肩膀,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那是承诺,不是大饼。等回去了,就给你买个比月亮还大的钻戒。”
“不要钻戒,”阿楚摇摇头,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就要晏辰每天给我做早餐,煎蛋要心形的,牛奶要温到三十八度五,就像你的体温一样。”
晏辰低笑出声,咬着她的耳垂说:“遵命,我的小祖宗。不过作为回报,晚上是不是该——”
“咳咳!”铁蛋突然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串烤玉米,“主子们,请注意影响,这儿还有未成年呢。”他朝莫小贝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姑娘正缠着时迁教她爬树。
傻妞笑着把铁蛋拉回去:“别打扰他们了,咱们也该聊聊悄悄话了。”
时迁果然开始表演隔空取物,只见他手一扬,柴进腰间的玉佩就飞到了他手里。柴进惊呼一声,随即抚掌大笑:“好技巧!比开封府的捕快厉害多了!”
白展堂却看得直皱眉:“我说时迁兄弟,你这手艺可不能随便用,万一被邢捕头瞧见,非说你是贼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