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还好,提起这事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兀自缓了半晌,念着我本该仍是不知事的失忆着,便硬生生咽了这口气,不与他计较。

大约是三个人各忖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个清晨格外静谧平和。

可惜过了不一会儿,元贞再次回了来,小声道:“陛下,徐熙徐大人说有急报要面呈陛下。”

谢明澜忽地睁开双眸,眼中清明得哪里还有一丝迷蒙?

谁知他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竟是警惕地凝视着我,我顿时又好气又无辜,怎么,在他眼中这天下的坏事都是我一人干的不成?

他的黑眸凝在我面上,却对元贞冷冷道:“何事?”

元贞斟酌着措辞道:“说是今早,有净土宗妖僧煽动教众在京都府集市闹事,致使许多百姓伤亡。”

闻得此言,不要说谢明澜,我和苏喻都忍不住凝重起来。

净土宗本是由鲜卑那边传扬过来的邪教,十多年前就被谢时洵所禁,但是他们扩张甚速,枝蔓太广,朝廷屡禁不止,如今鲜卑被灭,想必有流亡的鲜卑残部汇同净土宗妖僧意图乱政。

此事……当真十分棘手。

谢明澜亦是蹙紧眉心,却将那道目光从我面上挪开了,他一边起身披衣,一边吩咐道:“朕知道了,叫他去养心殿侯着。”

我看着,这人倒是又变回那个威严肃穆的君王了。

见他下了床拎起那身君王的行头,我只当他要穿戴上朝去了,遂打了个哈欠,捂着肩头在床上一骨碌滚进苏喻怀中,拽着他的手搭在我的背上,示意他给我揉揉。

昨夜那药上了一半,今早又是阴云密布的天气,我的背伤又隐隐翻出酸痛,端是难忍。

苏喻与我的默契自不用说,连个眼神都不用丢给他,他便在手上加了些力气,一手将我搂在怀中,一手用掌根处抵着我背后那几处向来痛得厉害的旧伤,他的手法让我熨帖得很,只按了没两下,就让我四肢都瘫软在他怀中了,若不是碍着谢明澜在场,我几乎要呻吟出声了。